第(2/3)頁 現在可好,這幾篇經義所講的內容,以及衍生出來的道理,他不僅完全清楚,還能看出里面有太多謬誤、迂 腐、不堪一提的地方。 他此時的思維,也前所未有的敏銳起來了。 整個人可以說是脫胎換骨。 以往很多懵懂無知的事情,一下子通透起來。 這不是一個在桐柏山里渾渾噩噩生長十五年的少年應該有的! 也許那些他以為想不起來、以為什么都不剩、大夢一般的記憶,實際上并沒有丟失,而是從根本上將他改變 了。 他已不再是“他”? 那他又是誰? 徐懷困惑了好些天,數日前出淮源鎮(zhèn)經過鷹子嘴時,一段文字突然間出現在腦海里,他當時就像是被電流打了 一下: “天宣五年歲旦,御史中丞王稟被貶唐州,二月中過桐柏山鷹子嘴為盜匪所害……” 這段文字像是一小段史書記載,在那一刻之后就像刻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然而當時鷹子嘴并沒有類似的劫殺案發(fā)生,也沒有什么朝廷官員被貶途經淮源鎮(zhèn),徐懷卻叫這段記憶折騰了兩 三天,猛然想到一種可能: 這段文字有可能是還沒有發(fā)生的“記憶”。 于是,他這幾日來早出晚歸,都跑到鷹子嘴崖頭蹲守。 不僅別人以為他又犯傻了,他都懷疑自己所謂“神智”恢復過來,實際是著了魔。 直到這一刻在王稟從馬車前站起來自承姓名,徐懷內心的震驚就像是波瀾瘋狂的洶涌起來: 這一段突然冒出來的文字記憶,竟然在這時得到驗證:那假扮獵戶的三個人,是王稟在被貶途中注定會遇到的 “盜匪”? 關鍵是這一切竟然以一段文字,在數日之前出現他的腦海里? 那其他幾乎都被遺忘的記憶呢,都是來自還未發(fā)生的后世? 鷹子嘴位于這座坡崗最高處的山嵴處,馬車還沒有過鷹子嘴,也就無法通過鷹子嘴的豁口看到另一側的情形。 既然后有追兵,又有刺客蹲守崖頭,車夫猜測前方很可能還會有伏兵,他也不指望馬車能沖出重圍,解開包袱 布,露出一柄沒有刀鞘的湛然長刃。 然而王稟相公自承姓名后,崖頭那人竟然沉默起來了,半晌沒有再說一句話,也不見有別的動作,這令車夫心 里泛起一絲浮躁跟疑惑: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馬車徐行到崖下,車夫盯住崖頭,雜樹有些遮擋,他這時卻能看清楚崖頭是個健碩少年,雖說手握刀柄的姿態(tài) 頗為兇悍,臉上卻無狠戾之色。 而身后三名假扮獵戶的刺客,這時候沒有趁機合圍上來,竟然拉開些距離聚攏到一起,也又驚又疑的正盯著崖 頭打望,這叫車夫心里更是困惑不已: 難道崖頭這少年跟后面三人不是一伙的? 青衫文士年老,老眼昏花,看不清崖頭少年的相貌,再次朝崖頭喊道:“老夫知道你們也是受人所托,老夫并 無意知曉你們從哪里來,但請取走老夫的性命,不要傷及無辜!” 徐懷回過神,再看那三個賊匪拉開一些距離后沒有退走,在兩百步開外聚到一起,都將長弓取在手里,心里叫 苦不迭。 他一連數日早出晚歸蹲在這崖頭上,只是著了魔想去驗證腦海里閃過的那段記憶,卻不是想做什么英雄好漢去 救王稟。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