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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郎君既然不在岢嵐城，卻是不知道郭郎君將石場之事交辦給哪位郎君——我還是先將交接之事辦下來，過段時間再來岢嵐城拜見郭郎君便是！”

    石場位于管涔山北麓嵐谷縣境內(nèi)，名義上歸河?xùn)|路提舉常平司管轄，但除了郭仲熊身為嵐州知州有節(jié)制之權(quán)外，石場開的石料主要供給嵐谷、寧武等地的邊墻、砦寨建設(shè)，石料的開采、運輸?shù)仁拢瑢嶋H上都要嵐州從廂軍以及牢營里調(diào)撥數(shù)以百計乃至上千計的廂兵、充當苦役的流徙囚犯去做；而整個環(huán)節(jié)所耗費的物資，也由州縣負責調(diào)拔。

    沒有州縣的配合，提興常平司在嵐谷縣境內(nèi)靠幾名官吏能每年開采成千上萬車石料運到所需的地方去？

    當然，蔡鋌這些人也只是找了一個聽上去合情合理的名目將王稟從淮源抽離出來而已；石場那邊不需要王稟插手，也能運轉(zhuǎn)下去。

    王稟即便認定伐兵聯(lián)燕之勢已成，這事最終是福是禍非三五人能改變什么，但還是不愿意被郭仲熊他們限制在岢嵐城里。

    既然朝廷授他嵐州石場監(jiān)當，他自己都不介意職微官卑，也不怕郭仲熊真敢將他軟囚在岢嵐城里，阻攔他赴任。

    面對王稟的堅持，曾潤卻也沒有意外，笑盈盈說道：

    “王郎君這么匆忙要去石場，卻也省得小吏惶然在岢嵐城里招應(yīng)會有不周。說到石料場交接之事，曾潤恰幸得郭郎君信任，州縣與石場關(guān)聯(lián)諸事都由小吏居中調(diào)停——王郎君可以徑直先去石場，那邊諸事都有人負責，倘若遇到什么不便，可遣人過來找小吏招呼一聲，小吏到時候自會安排人去替王郎君調(diào)停。”

    提舉常平司又稱倉司，轄管河?xùn)|路常平、免役、市易、坊場、河渡、水利等，場事務(wù)，一些重要的坊場，比如金銀銅鐵的冶煉、鑄造以及食鹽的煮曬等事，除了場監(jiān)當官外，還會設(shè)丞等官吏以為輔助、監(jiān)督。

    王稟倘若是出任這些重要的坊場監(jiān)當，就可以先去赴任，與場丞等屬吏見過面后，再照慣例與州縣官員見面。

    石料場沒有油水可撈，倉司都沒有設(shè)場丞等監(jiān)輔官吏，之前的場監(jiān)就是一個光桿司令，得病歿于任上，有一陣子都沒有新官赴任，都是州衙這邊負責運轉(zhuǎn)。

    這些事王稟在太原府跟倉司交接時，就已經(jīng)了解清楚了。

    王稟執(zhí)意要去石料場赴任，曾潤也不阻攔，還很客氣的提醒徑直去赴任后遇到什么不順當，他一樣會派人去幫忙調(diào)停，言外之意這等微末之事都不值當他親自出面走一趟。

    當然，曾潤此時所要表現(xiàn)的，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王稟，嵐州的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下。

    “多謝。”

    話不投機半句都嫌多，王稟當下就告辭與盧雄離開。

    “王郎君慢走。”曾潤還特意走到門檻前相送，臉上還帶著溫潤君子應(yīng)該有的笑意，也完全不在意徐懷坐官舍檐前的臺階上是件無禮的事。

    “汪汪，汪汪汪！”

    徐懷拍拍屁股站起來，朝曾潤“汪汪”的學了兩聲狗叫。

    王稟、盧雄、唐盤、徐心庵都是一愣，但他們早就習慣徐懷常有出人意料的言行；曾潤與廊下守著兩名差役，真真是叫徐懷學狗叫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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