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錢尚端今日的立場，令建繼帝意識到，他倘若再繼續(xù)壓制內(nèi)心對周鶴、高純年、顧藩等的不滿，沒有一點表露，朝堂可能真要徹底滑入怯弱畏戰(zhàn)的深淵之中而難以自拔，厲色盯著眾人，質(zhì)問道，

    “靖勝侯舍生忘死，據(jù)守西華與強敵周旋，諸公不思力援，卻橫加指責(zé)，此間事要是傳揚出去，不是叫天下忠義志士寒心嗎？胡楷、許蔚，之前數(shù)議，朕皆不納，樞密院當(dāng)謀新策以援楚山，如有必要，朕亦可御駕親征，即便最終事有不偕，但唯有如此，朕才對得住靖勝侯及諸多將卒的義勇，斷不可再輕言棄之！”

    “陛下圣明，臣遵旨圖謀新策以援楚山之危！”胡楷、許蔚跪地行禮，振聲承旨。

    趙范也是滿心震愕，低頭拿眼角余光看周鶴、高純年、顧藩等人皆不敢再爭辯，而錢尚端更是如喪考妣，像落湯雞一般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大概從未想到建繼帝會如此嚴(yán)厲表達內(nèi)心的不滿與憤怒吧？

    建繼帝揮了揮手，示意諸公退下，也示意喬繼恩及諸宮侍都出去，他想一個人靜靜。

    建繼帝坐在御案后，有些疲倦的閉上眼睛梳理思緒，聽著有輕微的腳步聲在殿門口響起，說道：“喬公啊，你將徐懷的奏章拿去給錢尚端，叫他好好看看——他以往不欲與周高相爭，我理解他的小心，但今天他太令我失望了。”

    “父皇，是我呢！”纓云走進殿下，好奇的問道，“錢公什么事惹父皇這么不高興，徐懷又送來什么奏章，需要錢公好生去看？”

    “纓云啊，”建繼帝見纓云走進來，指著御案上的奏章，說道，“徐懷決意據(jù)守西華，沒有渡潁南撤，出乎眾人意料，后續(xù)要如何處置，分歧很大——之前朝宴，對是否遷都一事，徐懷與鄭懷忠在朝宴上鬧得不歡而散，錢尚端明哲明身，態(tài)度曖昧不清，我以為敲打過他一次，他應(yīng)該長記性了，沒想到他這次還是被趙范糊弄住了。”

    “徐懷這字可真不好看，”纓云拿徐懷的奏章，笑著評價，又問道，“父皇打算怎么做？”

    “我沒有考你，你卻考起為父來了？”建繼帝搖頭苦笑，問道，“為父當(dāng)然舍不得折損如此勇將——纓云你來說說看，為父要怎么做才算妥當(dāng)？”

    “依纓云所見，父皇真是很難呢，”纓云托著香腮，思慮道，“父皇大發(fā)脾氣，諸公表面上肯定不敢再違擰父皇，但真逼著諸公獻計獻策援救靖勝侯，諸公能拿出一千道一萬道難題擺到父皇面前……”

    “是啊，”建繼帝輕嘆一聲，說道，“有時候也只能盡人事而聽天命！”

    “哦，對了，纓云剛剛在大慶殿外碰著周景——想當(dāng)初乃是周景等人與靖勝侯護送纓云逃出汴梁，纓云便找周景說了一會兒話……”纓云說道。

    “哦？”

    建繼帝有些遲疑看著纓云，周景說過楚山兵馬潛襲汴梁的始末之后就離開垂拱殿，之后他與諸公還在殿中商議了好一會兒，正常說來，周景不可能與纓云在大慶殿外遇上，再見纓云臉色沒有半點焦急，頓時閃過一念，問道，

    “那周景是有什么話，叫你私下稟于為父知曉？”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