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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白蓉萱這場突如其來的怪‘病’，連帶著唐家的這個新年過得都不安生。

    按照唐家的慣例，每逢春節(jié)，唐崧舟和唐學(xué)蕘父子上午就會到唐家長房的宗祠里祭祖。由于近年來生意不好做，長房大老爺唐崇舟年前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外地，為了過年才特意趕回來，許久不見弟侄，留了兩人吃飯。因是新春，唐崧舟也不似往日那般嚴(yán)以律己，喝到夜里才在唐學(xué)蕘的攙扶下回了唐宅。

    唐家在杭州小有根基，只不過早年間就分了家。唐崧舟這一支是二房，一家人全靠分家時所得的一片茶園和西湖邊上的兩家茶葉鋪過日子。早些年生意還算過得去，近幾年卻是一年不比一年。

    唐崧舟醉醺醺的回到家就在門房聽說了白蓉萱的‘病’情，嚇得他酒意都散了幾分。白蓉萱自小就跟隨唐氏生活在唐家，是唐崧舟看著長大的，和他親女兒無異。一聽說她有些不好，他哪還顧得上別的，跌跌撞撞地去了后院，白蓉萱那會兒正在唐氏的安撫下睡著，黃氏見丈夫一臉驚慌，忙安慰了他幾句。

    唐崧舟還是進(jìn)了屋，親眼看到睡著了的外甥女這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一旁的唐老夫人見狀，老懷欣慰地笑了起來。

    等廚房管事小跑著過來稟告年夜飯都準(zhǔn)備好了，唐老夫人就在黃氏的攙扶下出了門。唐氏因不放心，提議留下來照顧女兒。自打唐氏從白家回到唐家之后，一直郁郁寡歡，少與人往來，和出嫁之前相比，簡直變了個人，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如果說她灰色的生命里還有什么是有顏色的，那一定是她含辛茹苦養(yǎng)育的兩個孩子。

    唐老夫人心疼女兒，點頭答應(yīng)了。

    但終究因為白蓉萱，這一年唐家的年夜飯吃得平平淡淡，毫無喜氣可言。原本要放的鞭炮禮花也被唐老夫人嚴(yán)令不許放，怕驚了白蓉萱。唐學(xué)茹嘟著一張嘴，老大的不高興。

    等年夜飯撤了，唐崧舟在黃氏的服侍下回房間歇下。他明日一早還要去拜會生意上的老主顧，自打當(dāng)家后就從不參與守歲。唐學(xué)蕘也找了個機(jī)會告辭，他還想明兒跟著父親去見見世面，沒有精神可不行。

    唐老夫人心知肚明，笑著答應(yīng)了。

    最后就只有唐學(xué)萍和唐學(xué)茹陪著唐老夫人一邊吃著瓜子花生一邊守歲。這大概是唐學(xué)萍作為閨女在唐家的最后一個新年，唐老夫人尤為不舍，和孫女說著為人處世的道理。唐學(xué)茹在一旁聽得無聊，哈欠連連，只覺得這年過的極沒意思，不多久就昏昏欲睡。

    唐學(xué)萍強(qiáng)堅持到午夜，和唐學(xué)茹兩人就在唐老夫人房里睡著了。

    等兩個孫女都睡下，唐老夫人叫來自己貼身服侍的李嬤嬤，小聲囑咐道，“我瞧蓉萱那孩子不太正常，倒像是沖撞了什么。你一會兒拿幾刀黃紙去十字路口燒了，好好念叨念叨。”

    李嬤嬤連忙答應(yīng)了，又提議道，“老夫人，我看明兒還要拿著萱小姐的生辰八字，到靈隱寺供盞長明燈破一破才行。”

    “對對對！”唐老夫人連連點頭，“這事兒交給別人我不放心，明兒你親自去。”

    “是！”李嬤嬤應(yīng)完了，從庫房取了紙去十字路口燒了，少不得念叨了許多阿彌陀佛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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