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山呼夾著海嘯席卷而來也不過如此,他想起那個醉酒后混亂又放縱的夜晚,他以為是那一場夢,原來……不是夢。 邵成澤眼睛里看不到越聚越多的人,聽不到越來越亂的聲音,對他來說,周圍的一切都是靜止的,他只能看到她,她說,“邵成澤,你好啊,我是程俐淇。” 她叫程俐淇,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是哪兩個字,是他太遲鈍了,一個小朋友怎么會無緣無故地給一個陌生人打電話,讓他講故事,哄她睡覺。 他還問她,她爸爸是誰…… 邵成澤的兩條腿跟灌了鉛一樣,他朝她邁了一步,又邁了一步,屈膝半跪下來,看著她的眼睛。 程俐淇也在看他,他的睫毛比她在照片里見到的還要長,鼻梁好挺,嘴唇薄薄的,他長得可真好看,不過就是看起來冷冰冰的,怪不得講起故事來也是冷冰冰的,他大概就是一個冷冰冰的人。 “你是我爸爸嗎?”程俐淇仰著小下巴問他。 邵成澤喉結滾動幾下,從嗓子里壓出來一個“是”,帶著幾不可聞的顫音。 他不用聽小a的調查結果,她是他女兒,他是她爸爸,他可以肯定。 程俐淇彎眼笑,“我覺得也是。” 她想要一直一直笑來著,因為大舅舅說她笑起來最漂亮,可笑著笑著又有些想哭,她本來不想找他的,可她還是找到他了。 程俐淇的嘴角不受控地往下癟,她努力提了起來,不一會兒又癟了下去,她張開小小的胳膊,問邵成澤,“你都不想抱抱我嗎?” 媽媽就算和她分開一天,一見到她,也會把她摟到懷里,抱了又抱,親了又親,他和她分開了這么多天,十個手指頭數一百遍都數不過來,他都不說要抱抱她嗎。 邵成澤看著她眼睛里盈起的蒙蒙水汽,心像是在被誰拉扯著,鈍痛一點一點漫上來,淹沒了他的五臟六腑,他傾身過去,小心翼翼地,像稀世珍寶一樣,輕輕地把她攬到懷里,手虛放到她瘦瘦小小的背上,想用力又不敢用力。 程俐淇把臉埋到他的肩膀上,緩緩慢慢地蹭了蹭,輕輕地叫了聲,“爸爸。” 邵成澤倏地紅了眼眶。 “嗯,我是爸爸。”他回她。 從洗手間回來的沈初七看到這一幕,“哇”一聲哭了起來,他也不知道他為什么哭,他就是好想哭,沈汐雯也想哭,可看到兒子這個鬼哭狼嚎的樣子又想笑,想到明天干媽到的場景,她的頭又有些大,但愿她沒好心辦了壞事兒。 吳琳更想哭,她覺得她今天是沒命回去了,他們今天不是來吃好吃的嗎,怎么成了找爸爸,還找到了邵氏集團。 元仲舟已經石化了,他機械地動了動僵硬的頭,看向孔奕嬋,誰能告訴我,老邵什么時候生了個這么可愛的閨女,這么可愛的閨女是他能生出來的嗎。 孔奕嬋吸了吸酸得不行的鼻子,她這個當媽的最看不得這些,要不是現在是上班時間,她好想回家去抱抱她家的小胖丫。 不過現在不是想女兒的時候,孔奕嬋迅速收拾好情緒,開始履行自己作為董事辦首席秘書的職責,她先小聲示意圍觀的員工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又在各個工作群組發布消息,今天發生的事情,不準對外擴散,拍下的照片,也不準對外擴散,在她沒得到邵總的明確指示前,她得把這件事造成的影響給最小化了,邵總現在大概也沒有心情做任何指示。 程瑾瀾從外面回來,看到手機上吳琳的幾個未接來電,心里升起有不好的預感,她趕緊回撥過去,“怎么了,吳琳?” “小程姐,我和小俐淇現在在邵氏集團,小俐淇說邵成澤是她爸爸,他們見到面了。”吳琳盡量簡潔地說明現在的情況。 程瑾瀾手抄起桌子上的車鑰匙,“我馬上過去。” 她該早點和程俐淇談的,她怎么也沒想到她會找到邵氏集團去。 邵氏的員工已經瘋了,別說小職員們無心工作,就連大領導們也沒了工作的心思,主要是這件事情太過震驚了,雖說董事辦下達了命令,不讓他們對外擴散,但是沒說不能內部討論啊。 他們小邵董和程家二小姐……有個女兒???!!!! 據邵氏元老級的員工回想,邵家和程家少說也得有四五十年沒往來了,中間隔著將近半個世紀的恩怨,現在兩家之間冒出一個小女孩來,流著程家的血,也流著邵家的血,天啊,他們這是要見證世紀大和解了嗎。 三五成群的人,分布在公司各個角落,正在小聲地八卦著,臨近窗戶的一個員工,突然嚎了一嗓子,“程瑾瀾來了!程瑾瀾來了!程瑾瀾來我們公司了!!!” 大家紛紛跑到窗前抻著脖子往外看,從車上走下來的女人,白色西裝,波浪黑發長及腰身,遠山黛眉,杏子眼眸,天鵝長頸,似是察覺到他們的注視,抬眼看過來,冷艷又清麗。 眾人心里不約而同地暗嘆,和他們邵總還真是般配,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也不為過。 剛才嚎一嗓子的那位員工,突然又嚎了一嗓子,“程瑾川來了!程瑾川來了!程瑾川來我們公司了!!!” 又一輛黑色的車以一個漂亮的急甩尾剎車停在樓下,程瑾川推門而出,連西裝外套都來不及系,大步流星,也可以說是氣急敗壞地沖進了邵氏的大樓。 今天一天內,先是程家小小姐走進了邵氏的大樓,接著程家二小姐走進了邵氏的大樓,然后程家小程董走進了邵氏的大樓。 看來,程邵兩家再回不到以前“井河不犯”的關系了。 程瑾瀾和程瑾川是前后腳到的,在樓下候著的孔奕嬋把二位迎到了總裁專屬電梯,直通頂層。 程瑾川扯開自己的領帶,對程瑾瀾說,“你不用怕,程俐淇姓的是程,跟他邵家沒任何關系,他邵成澤要是敢動什么歪腦筋,不用找人,我親自打斷他的腿,我想揍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舊恨新仇一起算。” 孔奕嬋眼觀鼻鼻觀心,當聽不到程瑾川的話,如果可以,她只想和電梯融為一體。 程瑾瀾的眼睛有些放空,現在的情況應該不是他們想怎樣就怎樣,而是看程俐淇,既然程俐淇能找上門來,說明她想要這個爸爸,她不能剝奪女兒想要爸爸的權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