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很快又到了初一休沐日, 才吃過早飯,周子旭就過來催著了,“林兄咱們快些, 聽說德茗樓這個時候最是人多,到時咱倆指定能聽到不少有用的事兒。” 林遠秋已換好了交領(lǐng)長袍,聽到這話后,也沒耽擱,鎖上宿舍門就與周子旭往外走。 早在前幾日, 兩人就約好了休沐日到京城的大茶樓去坐坐,如果可以, 林遠秋和周子旭依舊想跟先前在府學那會兒一樣, 去茶樓收集一些有用的信息。 之所以又會想起往茶樓去, 原因有二。 其一就是這法子著實不錯, 能讓他倆得到好些從未有人告知過的消息, 使他們的眼界開闊了不少。 不說旁的,就拿去年鄉(xiāng)試中的幾道策論來說,其中那道以安軍強國命題的策文,他們的論據(jù)來源,不正是從八方茶樓獲知的訊息中整理出來的嗎。 可以說,自去年鄉(xiāng)試過后, 林遠秋和周子旭對去茶樓的事更加熱衷了。 這不, 半個月前,周子旭就讓書硯去京城各條街上逛逛了, 目的自然是讓他去“打前陣”,給他們找出一個生意興隆,來往客人多的茶樓。 至于其二,自然是除了這個法子, 他倆暫時還真沒更好的長見識方法了。 雖處在大景朝的最高學府,且這里還有進士出身的助教博士,可他們只負責授課,其他與學業(yè)無關(guān)之事并不愿多談。 林遠秋也試著拿了自己的文章去教務(wù)處請教過助教他們,雖當時也給解答了,可明顯能看出對方眼中的不耐來。這種情況下,誰還會厚著臉皮再去請教第二次。 后來林遠秋稍微一想,也就明白助教們?yōu)楹芜@般態(tài)度了,先不說整個國子監(jiān)共有學生兩千多,若你一個他一個的都過來尋求答疑解惑,那他們還不得煩死。 再有,也是最主要的一點,那就是人家與你非師非徒的,為何要悉心教授你一些課堂外的學識,難道等著把你教出了全才,好與他門下的學生搶入仕機會? 林遠秋也是在進入國子監(jiān)后,才知道,國子監(jiān)里的博士和助教大多都有拜入門下的學生的。 有人一個,有的兩個,而收學生最多的,就是教墨義的葉助教,一共收了十一名學生。可以說,單把這些人加起來就夠會試中榜名額的三分之一了,所以人家憑啥還要再給自己學生增加得中進士的難度。 在助教們看來,反正他們只要做好本職,把課業(yè)內(nèi)容教好,不藏著掩著,也算是問心無愧了。至于能不能學好,那就要憑你自己的本事了。 別說什么為師者就該有仁愛之心,就該有赤誠之心和奉獻之心,這在古代根本不太可能。 在這邊,老師在學識上偏袒自己學生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旁人無可指摘。 而像林遠秋他們,雖也喊人家老師,可此老師非彼老師,在助教們眼里,這些學生充其量就是學子而已。 書硯在前頭帶著路,三人很快就到了德茗樓。 才跨進茶樓大門,林遠秋和周子旭就被眼前座無虛席的場景看的心情激動,人多好啊,人多了話題就多,話題多了,自然他倆能獲悉的信息就多。 再想到先前在八方茶樓時,也只有臨近過年才有如此熱鬧的時候,所以,這會兒的兩人,對今日之行可是充滿了期待。 特別是周子旭,此時的他,正注意力集中,準備隨時把有用的訊息記入腦海。哼,沒名師教導(dǎo)又如何,他們不是一樣能想出好的法子來。 只是心情激動的兩人,在找了座位叫了茶水點心,然后再豎起耳朵聽了半個時辰時,心里除了失望已沒旁的了。 林遠秋看著左邊離自己不遠的茶桌上,幾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正各自腿邊放著一只鳥籠,可見都是大早上出來遛鳥的。 這不,老半天過去了,幾人的話題也一直沒離開過鳥,什么我家鷯哥昨兒個會開嘴叫“吉祥”了,什么我家畫眉最愛吃螞蚱,待會回去就給它到院子里捉上幾只。 而在周子旭的右手邊,兩個大男人正為昨日在街上看到的送嫁妝隊伍辯論個沒完。 瘦臉的那位:“肯定是你看錯了眼,那最前頭的嫁妝擔子上擺著的就是一塊瓦和兩塊土來著。” 肉臉男子:“我看是你自己眼力勁不行吧,告訴你,昨日我可是跟著嫁妝擔子一起去的男方家,那抬嫁妝擔子上,擺的明明就是兩片青瓦和一塊土疙瘩好不好。” 瘦臉男:“得得得,懶得跟你掰扯,比不過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跟著一起去的男方家,那新郎家可在通州呢,難道你跟著馬車一路奔著去的?” 肉臉男明顯有些心虛,可嘴上依舊不服氣:“跟著跑咋滴,我樂意。” 聽了近一個時辰,全都是這些雞零狗碎的話題,林遠秋和周子旭哪里還能待的住,還是換一間茶樓吧。 可一連去了三、四家,都是這樣的情況,茶客們說的話題除了家長,就是里短,其他有關(guān)時政上的事,是一件都沒有。 等兩人灌了滿肚子茶水,再拖著疲憊的腳步回到國子監(jiān)時,突然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