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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欣知道祂說的是誰，輕輕搖頭。

    鬼神嘆息，“是我的錯。”

    “哥哥……”

    “阿欣別著急，你聽我說，我一出生就是天生的神靈，心如明鏡，悲天憫人，在需要我殉道的時候，我也義無反顧，我自認完美，后來被封印在此，受盡世間陰暗的侵蝕而出現了祂……”

    但人皇商衡并不愿意承認那個邪惡滿心毀滅欲的存在也是祂自己。

    祂認為那是人類黑暗的寄體，一直都帶著高高在上的悲憫去可憐嘆息。

    因為他們無限的欲望和貪婪塑造了一個世間最邪惡恐怖的存在，遲早會反噬回去的。

    多可憐多可悲，但這是他們造的因果，就必須自己去承受。

    所以，墮落為鬼神的人皇商衡以冷漠的神性冷眼去看人世，以為自己一直都是纖塵不染的……

    直到她的出現，祂察覺到祂的欲望和貪婪，但依舊不愿意承認，更不肯與另一個自己共享她，甚至瘋狂到想要毀掉自己。

    鬼神抱緊懷里的少女，溫潤完美的容顏皸裂開，一半是佛，一半是魔，丑陋得祂無比抗拒，卻又不肯再逃避。

    溫欣柔柔地撫著祂繃緊的脊背，“哥哥，沒關系的，難受了就不說了。”

    她明白的，祂生來就是完美無瑕的美玉，一遭出現裂痕，就像是對祂曾經所做一切的嘲諷，如此，祂情何以堪，幾千年的折磨祂又該如何度過？

    祂只能否認。

    鬼神閉了閉眼，“沒什么是不能說的，我知道祂也很怨恨我，我們本就是一體，憑什么我光明坦蕩，而祂永遠被憎恨忌憚，為世間所不容？”

    溫欣鼻子一酸，溫柔地撫著祂的脊背，乖巧地當一個最好的聽眾。

    鬼神緩緩放開她，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深邃的眼眸映著她干凈柔和的眉眼，聲線沙啞，“阿欣，哥哥承認自己并非完美的神靈，不過都是蕓蕓眾生罷了，我會恨、會嫉妒、會貪婪……”

    這一次，祂是真實地承認，“祂也是我。”

    溫欣伸手捧著祂的臉，吻了吻祂的眉心，“不管你是誰，都是我的哥哥，是我的丈夫，與我共度余生的人。”

    鬼神眉眼舒展，唇角勾起，笑容清淺和煦，又多了一分肆意放縱，握住她的脖頸，吻住她的唇瓣。

    “我亦然，小新娘。”

    歲月漫漫，她是祂往后所有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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