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黃秋霞快吐血了:“誰要嫁進你們家,誰要給你生乖孫?你是聾了還是腦子壞掉了,我說我看不上鄭寶秋,不會嫁進你們家。” 馮婆子的臉一下子就耷拉下來,上上下下掃視黃秋霞:“你,你憑啥看不上我兒子?你以為你多了不起,不就城里來的知青,城里來的知青又怎么樣?還不是得跟泥腿子一塊兒干活,干的還不如我們好呢,你金貴個屁,我兒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我們家愿意娶你,你可燒高香吧?你也二十三四歲了吧?再這么耽誤下去,成了老姑娘,以后更嫁不出去,我兒子愿意娶你還挑三揀四,有你后悔那天。” “你是個女兒,你爸媽放你在鄉下這么多年,也幫不上你什么,能幫上也不會幫,你家里肯定不止一個孩子吧,你得學會為自己打算。” “黃知青,我跟你說,你不替自己打算,可沒人替你打算,其他人能有我這么好心呢,不能啊。” 黃秋霞不是沒聽過鄭寶秋家的事兒,鄭寶秋有三個姐姐,每一個都對鄭家死心塌地,從夫家拿東西貼補娘家,一開始聽到覺得不可思議,怎么會有這種傻子?現在看馮婆子這架勢,嘴巴一張一合,壓根沒有別人插話的份,簡直太會洗腦了,她家三個女兒都被洗腦了吧。 黃秋霞不是獨生女,上面有個哥哥,下面有個弟弟,她是中間那個,家里也是偏心,想當年她替大哥下鄉,心里存著氣,這會兒聽到馮婆子這番話,肺快氣炸了,這是要女兒當牛做馬呀,天底下怎么會有這樣的爸媽,哦,不是,有的,她爸媽也是這樣。 下鄉這么多年,家里只給她寫過一封信,就連大哥結婚也沒讓她回去,那封信的目的是要口糧。 “你心里只有兒子,那三個女兒不是你生的?你怎么不替她們想想。” “誰家不是這樣,閨女就是要嫁出去的,要把東西留給小子,再說你嫁進我家,這些東西就是你的。”馮婆子很不理解,現在的小姑娘腦袋里都想的什么亂七八糟的。 一個巴掌突然扇在臉上,直接把馮婆子扇蒙了。 “你敢打我?”馮婆子捂著臉,不敢置信。 黃秋霞甩手又扇她一巴掌:“我為什么不敢打你?憑你長得老,還是憑你長得丑,別以為你歲數大,別人不敢打你,我才不管你多大歲數,我想打就打。” 她太陽穴突突的,對爸媽的怨恨,對哥哥弟弟的怨恨,從小到大的委屈,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去他媽的,打死你個老逼登。 “你這個小賤蹄子,我今天非把你嘴巴扇爛不可。”馮婆子像頭蠻牛似的沖向黃秋霞,把她撞翻在地。 黃秋霞不是好欺負的,馮婆子力氣大,常打架有經驗,但她年輕,又在鄉下待了這么多年,早就練出一把子力氣。 “讓你打我,你這個臭老婆子,你就是看我好欺負,你敢打我,還讓我嫁給你兒子,也不看看你兒子是個什么貨色,我呸。” 說馮婆子什么都行,但是不能說她兒子不好,馮婆子憤怒值達到頂點。 兩個人在地上滾來滾去,打作一團,你扇我一巴掌,我薅你一下,打得不可開交。 隋平婉躲在門后看好戲,看了好長時間,黃秋霞跟馮婆子兩人碰上時,她就看到了,一直沒出聲也沒出去,見她們打的氣喘吁吁,快沒了力氣,才高聲喊人:“快來人啊,有人打架,快來人啊。” 知青屋的知青們聽到外面的喊聲,一個一個沖出來,看到打作一團的兩人,忙上去把她們分開:“這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打起來了?” 姜超納悶:“她們怎么打起來了?” 隋平婉搖頭。 七手八腳費了好一番勁兒,才把兩個人分開,黃秋霞和馮婆子已經打紅眼,分開后還互相吐唾沫,蹬腿要踢對方。 這里動靜太大,不僅引來知青,就連村民們也跑來看戲。 一會兒的功夫,知青屋門口全是人。 村支書和王嬸子都過來了。 王嬸子先是看馮婆子:“你說說你,怎么跟誰都能打起來,這回還跟知青打起來了,你也不嫌丟人,這么大歲數打知青,知青才多大?” “是那個小賤蹄子先動手的!”馮婆子滿腹委屈,她從沒這么丟人過,被年輕知青打成這樣,頭發也亂了,鼻血也淌了,渾身都疼,“哎喲,我的老腰哦。” 看馮婆子那慘兮兮的樣子,王嬸子沒忍心再說下去。 王嬸子心軟,村支書可不心軟,有些話不能不說:“你都50多歲快60歲的人了,還天天打架,上次跟牛家村的牛婆子打架,那還是你親家,這次又跟村里知青打架,一天天的能不能長點心?” 宋興安火氣很大,這一天天的能不能省點心,平常也就罷了,現在可是秋收,成天這么瞎折騰,誰受得了,有力氣打架,怎么不把這力氣用在干活上?要是把這力氣用在地里呀,早就完工了。 馮婆子挺慘,黃知青也好不到哪兒去,頭發亂七八糟,臉頰脖子上都是血痕,被撓的。 村支書沖周圍擺擺手:“都散了,散了,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看向狼狽兩人組:“你們兩個打架,一人扣三個工分,趕緊回去處理身上的傷,處理好照常上工。” 馮婆子氣沖沖沖進家門,邊走邊罵:“這都什么人啊?” 鄭老頭知道她去知青屋那兒了,給兒子相對象的事肯定不順利,看她被打的慘兮兮,心里閃過一絲厭惡,又動手了,這婆娘真是不長腦子。 “黃秋霞那個小賤蹄子,活該沒人要,以后歲數大了,要么關進尼姑庵,要么干那千人騎萬人踏的營生,我呸,不要臉的東西!” “敢瞧不起我兒子,也不瞅瞅自己是什么德性,呸,跪下求我,我也不讓你進門。” “這小賤蹄子下這么重的手,生兒子沒屁、眼的玩意。” 馮婆子擱家罵了一通,心里那口氣總算是順了,哭喪著臉說。 “老頭子,咱家兒子可怎么辦?都23歲了,眼瞅著快24了,總不能不找媳婦吧。” 馮婆子堅信,兒子就是被那狐貍精給害了,被狐貍精給迷了眼,得趕緊給兒子找個好媳婦兒,娶了媳婦,兒子這病才能好。 黃秋霞那邊徹底沒戲了,馮婆子也找過媒婆,想給兒子介紹一個,可是那媒婆介紹的什么玩意,馮婆子想想就生氣。 “那媒婆說女方條件好著呢,初中畢業,模樣也出挑,我過去一瞅,你猜怎么著?女方家里有兩個姐姐,下邊還有個弟弟,這我能同意?” “我絕對不可能同意,這樣的家庭就是要找冤大頭啊,還想要聘禮,想的美,要聘禮給他家兒子娶媳婦兒是吧?做夢去吧。” 馮婆子琢磨得找二妞三妞幫忙,這事兒還得靠自家人,外人靠不住,那些媒婆都是黑心的,為了賺錢,臉都不要。 馮婆子又想到大妞,心里一酸:“我可憐的大妞,怎么攤上那么個婆婆,管大妞管的跟什么似的,不讓回娘家,真是沒天理了。” 提起牛婆子,她就渾身疼,那老虔婆真不是個東西,她這身上到現在還沒好利索呢,還有那個柱子,當初就不應該同意大妞嫁給他,什么人啊,女婿打丈母娘,真是個該遭雷劈的家伙。 嘴上說著可憐,馮婆子卻一次沒去牛家,以前倒是常去,但現在牛婆子把家里管的死死的,撈不到油水兒,馮婆子干脆不去了,也是怕挨打。 兒子的事兒,鄭老頭沒說什么,問起別的:“聽說女知青弄出不少好東西?挺厲害?” 這幾天發生的事,鄭老頭不是不知道,女知青的名氣在大媽圈里傳開了,老頭圈也不例外,特別是那個宋老蔫,平時看著不言不語的,提起女知青就來了精神。 ……這里邊該不會有什么貓膩? 鄭老頭馬上搖頭,不可能的,宋老蔫都多大歲數了,女知青才多大歲數,再說宋老蔫那樣貌,再年輕個30歲,女知青也看不上。 馮婆子很不屑:“厲害個屁,都是瞎傳的,狐貍精要真那么厲害,我看吶,老母豬都能上樹嘍。” 鄭老頭哪能不知道自家婆娘是個什么德性,瞪眼:“說實話。” 馮婆子不甘不愿哼唧:“大家都這么說,誰知道真假……趙婆子周婆子用過狐貍精做的東西,說挺好用的,什么香包藥膏來著,還有吳大媽那個碎嘴子也這么說。” 鄭老頭抬手摸眉毛,他眉毛又粗又長,夾雜幾根白毛,笑了:“看來咱兒子眼光不錯,女知青的確有本事,那些香包和藥膏在黑市能賣不少錢吧。” 馮婆子撇嘴:“厲害有什么用?那是宋小子的媳婦,又不是咱家兒子媳婦。” 趙老頭說:“聽說宋家小子一大早去縣里坐火車回部隊。” 馮婆子不理解:“宋小子在不在家,關咱們什么事兒?” “老婆子你想啊,咱兒子這么喜歡女知青,為了她,不愿意相對象,耽誤大小伙子的終身大事,這女知青不能不負責啊。” 馮婆子還是不懂:“老頭子,你想讓狐貍精怎么負責,嫁過人,生了娃,能怎么負責?” 鄭老頭眼神悠悠瞄她:“嫁了人可以離婚嘛,有娃怕什么,只要能生就行,就是生了個女娃,這不太好,不過也不礙事兒,多生幾個,總能生出男娃。” 馮婆子終于琢磨出味來,不大的眼睛一下子瞪圓,表情很古怪:“老頭子你該不會想讓他們離婚吧。” 鄭老頭不滿:“離婚有什么稀奇,我看吶他們離婚是早晚的事兒。宋家小子回部隊,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一個女人帶個孩子,身邊還有婆婆管著,這日子能過舒服?” “再說,女人身邊沒有男人幫著,不能行,事事都不順心,咱們也是為了她好。” “你想啊,等跟宋家小子離婚,嫁進咱們家,她還不得把識草藥,懂草藥的本事教給咱們家寶秋,到時候,咱家就要賺大錢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