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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竿是釣叟隨手制作出來的,那個時候的釣叟還很年輕,最開始的時候,釣魚只能算他的愛好——當(dāng)然,如果真能釣上點魚來吃,那就更好了,畢竟在這個缺衣少食的年頭,魚肉可是很補身體的。
但事實證明,愛好就只是愛好,剛開始學(xué)習(xí)釣魚的釣叟,每天都只能空著手回家。
不過釣叟倒沒有就此氣餒,他還是會經(jīng)常去釣魚,哪怕只是去水邊坐一會,對他來說就已經(jīng)是極大的快樂了。
那份遠(yuǎn)離世俗喧囂的悠閑時光,可是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得到的。
當(dāng)然,只是在河邊枯坐,也沒什么意思,所以在閑暇之余,釣叟也會經(jīng)常觀察水里那些魚類——也就是在觀察這些魚的過程中,釣叟對一個道理的體會變得愈發(fā)清晰。
那就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河里是這樣,池塘里是這樣,但凡是有水的地方,好像都是這樣。
“也就是說,只要我掛上大魚想要吃的小魚當(dāng)餌,那就一定能……”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再一次揮下了桿子。
那是他第一次釣到魚,鮮美的魚湯吃得他兩眼放光。
從零到一永遠(yuǎn)都是最困難的,但從一到十就好說多了,在開始運用他體會到的那一份道理之后,釣叟的釣魚技術(shù)一日千里——很快,釣魚便從他的愛好,轉(zhuǎn)成了他的主業(yè),僅僅只依靠釣魚本身,他就已經(jīng)能維持生活。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對于釣魚的理解,也愈發(fā)地深刻。
雖然簡單來說,可以說成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但真落到細(xì)節(jié)上的時候,有些大魚未必會吃小魚,它們可能更喜歡吃蝦米,甚至更喜歡吃地上的蚯蚓,有些小魚也未必就會被吃,這些生著鋒利牙齒的小魚有些時候甚至還能趁著大魚受傷的時候,一擁而上咬死大魚。
雖然河仍舊是那條河,釣竿仍舊是那根釣竿,但隨著釣魚日子的越來越長,釣叟的想法,也已經(jīng)逐漸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來是這樣,原來這才是釣魚……原來這才是釣魚!”
在理解了這一切之后,釣叟的釣魚技術(shù),也愈發(fā)地神乎其技。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需要在魚竿上掛出魚餌,甚至灑下大把的餌料來打窩,才有將魚釣上來的可能,這與其說是釣魚,倒不如說是喂魚,釣上來的魚都不一定能抵得上他撒進去的餌料——但隨著對釣魚的逐漸理解,他也逐漸不再使用餌料來打窩了,甚至連掛在魚鉤上的餌料,也變得越來越少。
而現(xiàn)在,他不止不用打窩,甚至連魚鉤之上,也已經(jīng)不再掛什么餌料了。
“連魚餌都不掛,魚怎么會咬你的鉤呢?”
有鄉(xiāng)親疑惑的問過他,畢竟這種釣法怎么看都有些過于不靠譜了。
但他卻不想解釋什么,又或者說,這背后的一切,實在是太過復(fù)雜。
不再使用魚鉤之后,他的收獲明顯降低了不少,原本釣魚已經(jīng)能讓他家資頗豐,眼下卻直接淪落到了只能管住溫飽——這也讓原本對他寄予厚望的鄉(xiāng)親們連連搖頭,他們原本都覺得這是一個好苗子,可就現(xiàn)在來看,好苗子卻直接廢了。
面對著眾人的說法,釣叟卻沒有說什么,而是繼續(xù)堅持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這本就是他的一次嘗試。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了,而釣叟這邊也已經(jīng)用不掛魚餌的方式連著釣了五年,五年的時間里,他的魚獲竟逐步回到了他原本掛餌之后的水平,每一次都能拎著一簍魚回去。
鄉(xiāng)親們紛紛猜測,他是不是又偷偷把魚餌掛上了,但他只是笑了笑,卻沒有多說什么。
他已經(jīng)做到了他想要做的,他的嘗試已經(jīng)成功了。
“餌料本身只是一個載體,重要的是,怎么能讓這些魚有過來的欲求?!?
五年的時間,讓他充分踐行了這個道理,而在那一次又一次的垂釣中,他對于河的理解,對于池塘的理解,對于村子的理解,對于這個世界的理解,也都變得愈發(fā)深刻。
河里是這樣,池塘是這樣,村里是這樣,鎮(zhèn)上是這樣,城里也是這樣,一切好像都不一樣,一切又好像都一樣。
然而也就是釣叟以為,自己會在河邊釣一輩子魚的時候,意外卻發(fā)生了。
那是征兵的隊伍,征收村里的青壯拉去打仗,釣叟這邊作為青壯,自然也被拉了過去——于是,在被那些兵丁套上一層披甲之后,手里被塞了一桿長矛的釣叟就被填上了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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