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北境,天賜酒樓。 樓中客如云來,推杯換盞間,交談聲不絕于耳。 “聽說這次為了那樣東西,連劍閣避世不出百年的老怪物都出關了?”有人放下酒杯,在同伴身側耳語。 對方眼神閃了閃,低聲道:“不僅是劍閣,蓬萊山,無極宮,紅袖招……大大小小仙門一百零八派,全都出動了。” 遙想上一次仙門有這樣的大動作,還是百年之前的仙魔大戰。 那這次是為了什么?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大概半月之前,整個北境上空忽然被霞光披蓋,五色的異光中蜃景栩栩如生,其中異獸飛鳥靈藥仙泉……種種場景不同尋常,立刻驚動了四方。 北境有異寶橫空出世,無人知曉寶貝的來處,但幾乎人人都見過異寶被激活后,幾乎覆蓋整個北境的虛影。 ——那是一處從未被發掘過的洞天福地。 如今仙門資源在百年前仙魔大戰之后,就已經面臨枯竭,而今突然有洞天福地出現,各方當即著人探查,最后卻洞天福地——洞天福地竟然早已認了一位散修為主。 區區散修。 兩人的交談戛然而止,其中一人最后忍不住嘆息:“如同小兒懷抱金玉,區區散修,即使修為再高,又如何能跟仙門百家抗衡?” 不僅是仙門百家,還有諸多與那人一般無二的散修,同樣滿腹算計,這整個酒樓中,有多少人是為此而來,大家都心知肚明。 “嗯?” 聽到同伴發出疑惑的聲音,另一人停下手中的筷子,抬頭后便發現四周氣氛詭異。 酒樓中客人來去,所有人看似悠閑散亂,但仔細一看,卻莫名給人一種正全神貫注的感覺,余光中盡是同一方向—— 在那個方向,緩緩走來一位頭戴斗笠的白衣青年,法器斗笠上紗幔垂落下來,遮住了青年的容貌。 眾人只能得見他長身玉立,走動間紗幔浮動掀開一角,但面容模糊不清,僅向眾人展示出一截如脂玉般的脖頸,像是一只清高的白鶴。 鶴骨松姿,氣貌清遐。 這一刻,所有知情者的視線都一凝,手中動作緩緩落下,最后扶在各自的武器上,蠢蠢欲動,蓄勢待發。 身處重重危機之中,青年自紗幔下瞥眼,唇角似乎上翹了半分。 剛才私語的兩位道友面面相覷,其中一人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雙手緊握成拳,胸腔中的心跳如擂鼓,整個人差點激動到站起來。 “洞天福地,那是……洞天福地鑰匙?!” 就在白衣青年腰間,正大搖大擺掛著一枚形狀如鳳羽的紅玉,與傳說中能打開新洞天福地的那把鑰匙,一模一樣! 一瞬間,酒樓中劍鳴聲四起,刀光浮動,數不清的招式與武器一同瞬發,目標直指白衣青年! 無數法咒齊發,像是漫天的焰火,照亮了對方素白的衣裳,卻被青年身前無形的墻盡數攔下。 “燕錦。”有人沉聲叫出白衣青年的名字,“只要你將鑰匙交出來,我蓬萊承諾,定會讓你安全離開此地。” 被叫做燕錦的青年緩緩抬頭,自法器紗幔之下與說話的人對視,最后當著眾人的面,伸手鼓了幾下掌。 “啪啪啪。”這聲音出現在劍拔弩張的此刻,莫名有些荒謬與可笑。 如此危機之下,燕錦說話語氣卻溫柔得不可思議:“好盤算。” 他像是每個字都帶著笑意,語氣令人如同置身春風中,但下一秒春風中便夾雜著無數冰針,只為取人性命。 燕錦語調很輕:“且不說這東西早就跟我簽訂了血契,要想抹除契約,只有先除掉我這一個方法。” 青年抬眼:“蓬萊山主說著今日放我走,但過不了幾日卻還是會取我性命。” 這么明顯是欺騙的說辭,被說穿之后,蓬萊山主臉色照樣不變,平靜道:“你雖已是渡劫,在場我等絕非你的對手,但終究還是太年輕。” 整個修真界的渡劫期大能屈指可數,加上燕錦,也不過就四人。 燕錦如今不過一百五十歲,卻已經身居渡劫,這天賦放眼整個修真界,那都是無人可與之匹敵。 但他終究只是初入渡劫,在其余三人的聯手截殺之下,早已身負重傷。 他能暫時脫身,能對付眼前這些人,最終逃不過三位渡劫期的截殺。 蓬萊山主繼續誘他:“我門中自有一套功法,可在不傷你性命的前提下,解除洞天福地的契約。” “只要你將鑰匙留下,我便以蓬萊山第三十九代山主的名義承諾你,蓬萊眾人絕不會再與你為敵。” 這誘惑太大了,只要把東西交出去,追殺他的老祖少一人,危險源再轉移出去,以燕錦同為渡劫期的實力,想要在其他人手中保命完全沒問題。 青年認真思考了一陣,落在他身前壁壘上的法術也暫時停止攻擊,只等他做出一個決定。 在場除了蓬萊山,還有其他幾派的人,紅袖招的女修中,為首之人道:“既然蓬萊山主都這樣說了,那本坊主也可承諾保你性命,燕道友不妨考慮一二?” 這趟渾水,當然是誰都想來蹚一蹚。 紅袖招與其他幾派不同,整個門派上下全是女修,她們門中并無渡劫期老祖,但卻是整個修真界卻誰都不敢輕易得罪的存在。 只因她們的獨門功法,紅袖一招,可活死人肉白骨。 坊主說能保人性命,那便是真的能保人性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