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雖是三月,但星羅國深居內陸,四周有高山阻隔,天氣依舊寒冷。 劉墨領著三千輕騎兵日夜兼程,加急趕路,睡臥馬鞍,只是飲馬時方才稍作休息,之后又繼續前進。 他們踏過光禿的巖石,穿行陰郁的松林和陳年的積雪,翻越冰脊,跨過無名的淺河。 雖然不時命令唐蝶領一只小隊探路,但危險總是無處不在。 一次,當他們走過雪峰之間的低矮山脊時,一只高原雪豹從巢穴里出來咆哮,離人們不足二十步。盡管野獸憔悴而饑餓,但某位大夏騎兵的戰馬還是驚慌失措,掀人落馬,飛快逃跑。 等找到它,它已絆在陡坡上,摔斷了腿。 由于是輕裝疾行,只帶了十日口糧,為此,重傷的馬匹,自然不能浪費。 那天,眾人總算吃上了新鮮的肉,而唐蝶則堅持要大家將馬血混進大米中,說是可以增強體力。味道刺鼻的馬血粥嗆得劉墨難受,但他勉力為之。 上路之前,他們將馬肉從馬尸上割下,馬骨亦可用于熬湯,為此也被帶走。 自那天起,每個夜晚都更趨凄冷。 唐蝶不總在身邊,但從未離得太遠。就算分開,劉墨也能感覺她的存在,對此深感欣慰。 不知唐清楓究竟開了什么掛,一段時間就能將她馴服得如此聽話。 白承宗派給自己的是一位“老熟人”,此人叫孫堪(就是朱閔提到起,劉墨曾經資助過那位),時任從五品安撫使。 按照白承宗的話,朱閔跟盧升雖然名義上都是劉墨的大哥,但他們倆對劉墨已經產生了崇拜,所有事情都言聽計從,無法做到“監督”的工作。 但與朱閔盧升不同,孫堪是個不茍言笑的人,平日只見他默默騎馬,亂糟糟的頭發緩緩甩動,兩個時辰也沒一句交流,惟一的聲音是馬蹄在石上的輕踏和冷風的慟哭。 以至于,劉墨到現在都摸不透對方。 高山之上,風從未寧息。而今劉墨常能無夢入眠:夢見林詩琪,夢見幾位媳婦,夢見小思瑜,夢見剛出生不久的幼子,夢見何汝大,以及已死的衛光。 以至于到了后來,每晚入睡前,劉墨都會在心中禱告。 “詩琪,小宛,馨兒...愿你們一切安好。衛老頭,若你真是被人所害,我會替你復仇!” 越往前,道路就越艱難,騎得越遠,兩邊的峭壁就壓迫得越緊。 走了一整天,他們來到一條冰封的河流前。 黃昏的夕陽下,溪流如緞帶,指引他們直向源頭。石岸上全是冰,但在細薄的硬殼下,劉墨能聽見潺潺水聲。 此路曾發生山崩,一塊巨大的落石橫斷中間,但他們的戰馬還是擠了過去。 其后山壁愈加緊密陡峭,溪流延伸,直通一座曲折高聳的瀑布。霧氣籠罩,如龐然冰獸的喘息,奔涌的流水在夕陽下發出輝芒。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