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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掐著掌心死死盯著侯夫人。

    看著侯夫人臉上的歡喜，她咬緊牙關，艱難問道，“我不懂你，我不再是皇后了，你為何如此歡喜？做皇后的親妹妹，跟做一個整天討好公主兒媳的卑微婆婆，難道不是前者更榮耀嗎？”

    侯夫人撥弄著鬢發，慢條斯理地笑道，“姐姐，你錯了。你是皇后，那是你的榮耀，我只是個侯夫人，我沾不了你什么光，我做錯了事你不會偏袒我，你反而會第一個懲罰我，我能從你身上得到什么好處？”

    她看著皇后，又說，“可是，城陽王造反了，你成為階下囚了，我這個侯夫人就可以高高在上俯視你了，雖然我無法從你失勢得到什么實際利益，可是，我能從你的落魄找到快樂和優越感啊。”

    她輕笑一聲，發泄著她心里的不滿，“同樣是一個爹娘生出來的，你以為我就愿意天天給你下跪啊？你以為我愿意讓我的兒子給你兒子下跪？你兒子把我兒子腿都打瘸了，我和我兒子還得去你宮門口跪一夜，你知道我心里有多不甘嗎？我也想讓你試試卑躬屈膝任人踐踏是什么感受，我也想凌駕于你之上，看著你卑微跪我一回……”

    皇后錯愕望著侯夫人。

    她從未想過，她的妹妹竟然有著這樣的心思！

    她下意識說，“沉舟打傷忠兒那件事，明明是忠兒他……”

    侯夫人打斷皇后的話，“我知道，是我的忠兒先招惹你兒子，可忠兒他只是欺負了一個傻子而已，他何錯之有？明明是你們當爹娘的自己廢物，自己將兒子弄丟了害得你兒子成了任人欺負的傻子，怎么，別人能欺負他，我的忠兒欺負他一下就不行？”

    侯夫人冷笑一聲，“姐姐，你那樣對我和忠兒，無非就是因為你是皇后，你要不是皇后，你還能踐踏我和忠兒嗎？而現在，你終于不是皇后了。”

    侯夫人輕蔑地看著皇后，“姐姐，現在輪到你求我了。你要是愿意跪下來求我，我可以看在姐妹一場，給你女兒一條生路。只要你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頭，我就讓人將海棠帶走，讓她去逃命。”

    皇后死死盯著忽然間跟變了一個人一樣的妹妹，滿心都是悲傷，和諷刺。

    是妹妹變了么？

    或許不是吧。

    她的妹妹應該一直都是這樣的，只是以前她是皇后，妹妹必須得討好她，不敢暴露出真實想法罷了。

    其實，這是有跡可循的，不是么？

    幾個月前妹妹早就發現了傻阿蠻是她的沉舟，卻故意隱瞞此事，眼睜睜看著她的孩子在外受苦，眼睜睜看著她因為思念兒子痛哭流淚，妹妹若是真正心里有她，根本不會對她隱瞞她盼了二十年的兒子的下落。

    她早就該看清楚了，她妹妹對她沒有幾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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