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云華驀然垂眸,隱去了眼底的苦澀。舒了口氣,她笑著說,“我也很好啊。”能陪在喜歡的人身邊,她已經知足了。只是心里有不該有的貪念,一直未能得到滿足,就難免失落,抑郁難消,時間久了便心生了怨念。但她,只能怨自己貪心。紫依看著她,朱唇微掀,想說什么,最終又都什么都沒說。二人望馬車消失色方向,一時靜默無言,安靜的空氣中隱隱透著一絲尷尬的氣氛。她想勸她放手,卻又覺得自己沒有立場,況且這樣于她也未免有些殘忍了。畢竟,她是愿意就這樣陪在川烏身邊的。他如今在府邸忙著幫蕭暮何招呼城中賓客,一時也是忙不開身。既如此,她便不打算去府邸了。免得見到,會有些尷尬。“你還不去府邸嗎?”末了,還是紫依先打破這份安靜。“我……”云華抿了抿嘴,心里似乎有什么郁結,猶豫了幾秒,她問,“那你又是為什么不去呢?”她不去,是因為她有私心。因為她想知道,紫依到底是不是真的失憶。如果是,那她便能夠理解她和川烏哥哥為什么會分開。可是若是不是,她覺得紫依對川烏哥哥,未免有些殘忍了。她只覺得川烏哥哥是那么的讓人心疼,明明他什么都沒有做錯,卻要被拋棄。如今,她說她過得幸福。可是川烏哥哥呢?自那日看見她大婚,他已然想起了一切。然后他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中,抑郁度日,若不是收到皇上的飛書,讓他們來玉城參加婚禮,川烏哥哥怕是至今都悶在那個屋里。經過那段頹廢期,川烏出來時,瘦骨嶙峋,憔悴、不修邊幅,整個人都像是滄桑了十歲。至今身體都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云華想,既然川烏哥哥能想起,那紫依定然也能夠想起。她想知道,如果她是真的失憶,如如今到底有沒有想起些什么,如果想起了,那她現在到底是怎么想的?沒想到云華會這樣反問自己,紫依眉梢微挑,有些意外,但她回答地從容,“馬車將要繞整個玉城走一圈才會回到府邸,不著急。”她如是說。就在剛剛,自已想明白了。她如今和慕容博文在一起日子過的幸福美滿。而且,她現在……懷孕了。不久之后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更是圓滿了。如今見云華這般,想必川烏那邊也定然是悲傷無限。她要去府邸,讓他看見自己過的很好,比從前任何時候都好,到那時,也許他就能放下了。既然放下了,也就慢慢地能發現身邊人了……“…哦哦。”云華聽她這么回答,心中隱隱有幾分期待被驀然澆滅,好半晌,她才后知后覺地答:“原來是這樣啊。”她還以為紫依是想起了什么,因此才不想去,因為怕遇見川烏哥哥。沒想到,并不是。“那紫依姐姐要什么時候過去,我和你一起吧,正好有個伴。”云華對她說。紫依沒有拒絕,“好啊。”……姜雨凝偷偷掀開車簾的一角,只露出一只眼睛偷偷往外看,隨之她還沒看到,耳邊就響起一道調侃的笑聲。驚得姜雨凝“騰”地一下,面色漲紅,她慌忙將車簾放下,并且立馬將蓋頭放下來,然后一本正經地端坐在馬車上,雙手交疊,一動不敢動。方才是白蘩看到姜雨凝露出一只眼睛在偷看皇上,她見狀忍不住掩嘴偷笑,然后調侃道,“娘娘別急,洞房的時候就能看到了。”見她像個修紅了臉的小白兔,驚慌失措地縮了回去,白蘩愈發笑的合不攏嘴,綠芷在一旁也是忍俊不禁。前面駿馬上的蕭暮何察覺到后面的動靜,忍不住回頭看去,卻正好撞到姜雨凝從另外一邊車簾處探出了半個腦袋。四目相對,視線碰撞。時間仿佛定格在了這一瞬間,他們的眼中再無旁人,唯有彼此。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撲通”、“撲通”,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然后緊貼在一起。鑼鼓喧天,嗩吶獨奏。歡呼聲,喝彩聲作主歌。可他們心中,唯有對彼此的旁白。這一瞬間,誰都不需要開口,卻能明白彼此的心意。這一眼,一眼萬年……蕭暮何看著她,已然忘記了回頭。見蓋頭被她的青蔥玉指撩起了一角,紅色的車簾擋住了她的側臉,她眉眼含笑,嘴角的笑意也在不斷擴大。他的新娘,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而他又何嘗不是呢?這一瞬間,他只有一個想法,便是緊緊地擁住他的新娘,并且親吻她。姜雨凝只看到一道殘影,眨眼間,那高頭大馬上的男人便消失不見了。姜雨凝心下一慌,該不會是逃婚了吧?那怎么行!她雙手攀在車沿上,整個身子想要往外傾,她想看看蕭暮何到底去哪里了。可是還沒等她身子傾出去,只感覺到腰間一緊,然后整個人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往后帶走。“唔!”姜雨凝猝不及防,驚呼一聲。下一秒就撞進了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中,這一刻四目相對,心中愛意翻涌,似波濤滾滾,撲面而來。蕭暮何呼吸紊亂,胸膛上下起伏著。此刻他只覺得心火難奈,燒得他口干舌燥,心猿意馬。他的視線落在她的朱唇上,她的唇瓣飽滿,似熟透了的櫻桃,紅中透光,他喉結滑動,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他忍不住想要一品芳香。姜雨凝看出了他眼底難以自控的欲望,他目光灼灼,幾乎要將她燒的外焦里嫩。此刻她也是覺得燥火難耐,她看著他逐漸放大的俊臉,不但沒有退縮,反而媚然一笑,雙手攀住了他的后脖頸,錯開了他的吻。落了空的蕭暮何,唇線下垂,眼眸落滿了悲傷和失落。“凝兒……”他喉嚨嘶啞,在她耳邊吐氣如蘭地呼喚她,聲線帶著三分委屈,三分受傷,四分可憐與幽 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