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另一個靈魂。”姜雨凝暗中觀察著蕭暮何,燭光將他的影子拉長,投在她的臉上,微微搖晃。他眉目間籠著一層疑團,但卻轉瞬即逝,他似乎是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于是姜雨凝試探著開口,“蕭暮何。”“嗯?”蕭暮何挑眉看她,四目相對,他的心跳忽的漏了半拍。她看著自己的目光很復雜又很緊張,似乎有什么一直想要對他說的話卻又不敢說。他在賭,姜雨凝到底會不會跟他坦白,可他終究是失望了。他聽她說,“這事兒聽起來跟匪夷所思對不對?可是卻真真實實的發(fā)生了還在我們身邊,還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呢。”她把“身邊”兩個字有意咬了重音,暗中觀察他的神色。她想要借此機會告訴他,她與唐朗一樣,也是一個異界的靈魂。她想要告訴他一切,可是卻不可以,只能用這種隱晦的方式給他透露些什么。“所以呢,他們找你打算做什么?”蕭慕何凝視著她,問。“當然是想把不屬于他體內的那個靈魂驅除出去了。”聽著姜雨凝的話,蕭暮何的眉心微蹙,心中似乎有什么難以言說的隱憂。“怎么驅除?”“我也不知道,或許川烏有辦法,得找到川烏。”蕭暮何放下了支著腦袋的手,讓她枕著,“川烏去薊州了,來去需要半月。。”“什么?”姜雨凝震驚,她坐起了身子,“什么時候去的?”“此事,找他也沒用。”蕭暮何的眉頭一直皺著,不曾松懈下來過。“為何?”姜雨凝疑惑,“你怎知川烏不行?”“嗯。”蕭暮何卻是沒有解釋那么多,他只道,“此事只有一個人有辦法。”“誰?”姜雨凝急問。她目光緊緊地盯著他,只見他薄唇輕啟,緩緩道出了四個字,“靈山巫女。”“靈山巫女?”她怎么不記得原書中有這么個人的存在?“嗯。”蕭暮何眉目漸深,“靈山巫女是川烏的師母。”自古巫、醫(yī)不分家,但當年川烏的師父云崖子覺得其妻子的巫術過于陰邪,他一直反對她學巫術。最終夫妻二人分道揚鑣。“要怎么找到她?”姜雨凝問。“你為何對此事如此上心?”蕭暮何大手一伸把她拉進了懷中,他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嬌艷欲滴的唇瓣,“嗯?”他聲音暗啞,臉色似乎有些不悅。“我……”姜雨凝眼神閃爍著,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總之就是,夏侯瑾身體里的那個靈魂他實在是太可惡了,他就是個變態(tài)殺人狂,專殺妙齡女子,這種人留著就是禍患,把他驅除出去就是為民除害!”她說的義憤填膺。他低低嘆了口氣,“記住,此事與你無關。我會告訴他們靈山怎么去,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他不想讓她涉足此事。“可是……!”姜雨凝還想說什么,不料卻被蕭暮何一把捂住了嘴唇。她眼神鼓鼓的,充滿了疑惑,似乎在問:怎么了?唐朗能不能驅逐出男主的身體,這關乎到這個世界的穩(wěn)定,她必須得確保夏侯瑾的安危。她把蕭暮何的指腹挪開,“我跟你說,夏侯瑾必須安然無恙,他體內的另外一個靈魂,必須驅逐出去。”她看著他,眼神認真,似乎還隱隱透著些祈求的目光,“蕭暮何,你,能不能幫幫他,就當是幫幫姜月。”…也是幫幫我。蕭暮何見狀,抿著嘴角沒有說話。彼時姜雨凝并不知,蕭慕何早就對她的身份起了疑,他懷疑姜雨凝和夏侯瑾是一樣的情況,被別的靈魂占據(jù)了原本的身體。只是夏侯瑾似乎不太一樣,他是兩個靈魂共用一具身體。所以,他也一直在擔心著,會不會有一天,她體內那個原本的姜雨凝也會蘇醒過來?他不想想象,他自私地想要現(xiàn)在的姜雨凝永遠占據(jù)著這具身體。不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會怎么樣。她不能去靈山,更不能見巫女。“好。”最終他點了點頭。夏侯瑾的死活他根本不想管,只是他想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何會如此上心。莫不是,受人蠱惑了?“嘿嘿,最喜歡你了。”姜雨凝迅速在他唇瓣上落下一吻,笑靨如花道,“這個是晚安吻。”“晚安吻?”蕭暮何眉心忽然就舒展開來啦,心底剛才的郁氣頓時消散開來。“嗯啊。”姜雨凝如小雞啄米般地點頭,眼睛里像是有星光在閃爍,亮晶晶的,很好看。叫人忍不住著迷。“嗯。”蕭暮何很是滿意地點頭,“表現(xiàn)不錯,繼續(xù)保持。”他拉過她的手,看著那上面已經淡了些許的紅色花汁,“今日可上藥了?”他問。“忘了。”姜雨凝縮了縮腦袋,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一般,眼巴巴地望著他。蕭暮何無聲嘆了口氣,隨即他起身去拿藥水,“你還真是不長記性。”隨即他粗魯?shù)乩^她的手腕,“嫌小命太長?還是根本就不把那毒蛇放在眼里?”“沒有沒有沒有。”姜雨凝瘋狂搖頭,今天只是因為腦子里都是夏侯瑾這件事情,叫她給忘了。“嘶。”姜雨凝輕呼一聲,手腕上傳來細細麻麻的刺痛感。蕭暮何睨了她一眼,“怎么,現(xiàn)在知道疼了?”說著,他低頭在她手腕上輕輕吹了吹。姜雨凝看著他如此認真的模樣,心底不由得緩緩滑過一抹暖流。回想二人在姜國里的針鋒相對,如今卻覺已如隔世。如今,他已不再說從前那個陰鷙、冷血的他,而她也不再是那個囂張跋扈惹人厭的她了。“你吹了就不疼了。”她說這話時,不覺鼻尖發(fā)酸,心底卻似乎有蜜流淌過。“蠢。”蕭暮何給她包好手腕,一臉嫌棄,“用碾碎的花肉做傷口,花汁做血痕,也不知道你怎么想出來的。”說完,他起身將藥水放了回去。“你當時,昏迷之前可見 到了什么人?”蕭暮何問她。“嗯?”姜雨凝皺眉,隨即搖了搖頭,“沒有。”“不過,”她忽然想起什么,又道,“我好像看到了一道藍色的身影。怎么了?”她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