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還有你!” 朱允熥一指邊上,失魂落魄的嚴正,“身為一省之按察,主管一省訴訟刑罰之事,你卻想著中庸之道和光同塵,何其愚蠢!” “還有這湖廣布政司上下!”朱允熥又怒道,“讓朕想起一個詞來,官官相護!” “但凡....但凡你們有那么一點點良心,何至于百姓求告無門?但凡爾等有那么一點點操守,何至于官場風氣糜爛?” “張謙,你說!”朱允熥大聲道,“你該當何罪?” “罪臣.....”張謙苦笑著抬頭,“罪當扒皮充草,掛在這官衙之上,讓后人警惕!” “但臣......臣有話說!” “好!朕就聽聽你的將死之言,看看善否?” ~ “皇上您大概也知道,天下的官場,糜爛的可不止是武昌!” 張謙跪著,這一刻他好似放松了,不再那么惶恐那么緊張,身上連一點顫抖的跡象都沒有。 “可是皇上您,想過官場風氣糜爛原因的源頭在哪嗎?” 朱允熥冷笑,繼續聽著下文。 “早在太祖高皇帝時,天下也有貪官,可那只是個人貪,沒有如現在這樣,一抓就是一串!” “單是因為太祖高皇帝的嚴刑峻法嗎?”張謙搖搖頭,“恐怕不是!” 說到此處,他長嘆,“太祖高皇帝時,天下各州府的賦稅,都是定額。人多富庶之地,就多交些!人口稀少之處,就少納些!” “即便日后人口滋生,但有這個底子在,人口多的地方依舊人口多,所以定額的稅,沒什么差錯!” “定額稅是田稅還有丁稅,即便偶爾收取商稅,也是三十稅一!且,各州府不得巧立名目,擅自加稅。” “那時候,大明每年的定額稅超過三千兩百萬兩就不收了。那時候,一個上等縣,一年的公務開支,也不得超過九十兩!” “你倒是記得清楚!”朱允熥冷笑。 “罪臣是做過知縣的!”張謙苦笑,“那時,皇上還是東宮皇太孫。” 說著,他再次抬頭,“一個縣的公務開支說是九十兩,但其實往往連五十兩都達不到。不是不想花,也不是沒地方花。” “接待上峰大人,迎來送往都是要花錢的。宴請鄉紳父老,接濟貧寒學子也是要花錢的!之所以每年連九十兩都達不到,是以為真的沒錢!” “而現在,單武昌一府,去年迎來送往的花費,就高達兩千七百塊銀元!為何?因為如今的官府,有錢了!” 朱允熥已經知道了,張謙要說什么。 常森還在懵懂,李景隆已是勃然大怒,“住口!爾眼中還有君父嗎?” “讓他說!”朱允熥寒著臉冷笑道,“朕處置了那么多貪官,還沒見有誰當著朕的面,指責朕的不是的!”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