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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舍里還有鍵盤聲，老化的電風(fēng)扇轉(zhuǎn)起來發(fā)出下了雨一樣的聲音，李玄知在下面戴著耳機(jī)看女主播，十分入迷。他們咬耳朵般的輕微交談聲，僅容兩人聽見。

    季望澄沉默幾秒，說：“我本來就這樣。”

    語氣淡淡的，天生的拒人千里，又有種自暴自棄的意味。

    黎星川翻了個身，一時半會想不到很好的應(yīng)答。

    剛洗過的頭發(fā)沒完全吹干，淡淡的薄荷味，邁過護(hù)欄，輕悄悄地蔓延到季望澄的鼻尖。

    他閉上眼睛。

    耳邊呼吸聲平穩(wěn)，他知道自己讓閃閃感到為難了。

    大約半分鐘后，黎星川坐起來，胳膊伸向掛在圍欄上的衣服。

    季望澄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有點脆，像是動了塑料袋。

    拿完東西，身邊的人又躺下了，木質(zhì)床板和鐵圍欄隨之發(fā)出很輕的“吱吱”聲。

    下一秒，微涼的塑料包裝，貼上他的臉側(cè)。

    “給你買的。”黎星川說，“主教官沒搜身，放在兜里，就它僥幸逃過一劫。”

    那是一包八寶糖。

    五顏六色的糖球擠在透明袋子里，卡通人物logo沒心沒肺地沖著季望澄大笑。

    黎星川小時候喜歡吃八寶糖，每次見到他，總要往他兜里塞一把。

    他的吃穿用度很精細(xì)，此前從沒見過超市里賣十塊錢一大包的彩色糖球，很珍惜地收起來，后來保姆說這是便宜糖果對身體不好，他也沒丟，一天一顆慢慢吃完。

    這種行為被黎星川撞見，理所當(dāng)然地理解為喜愛。其實他對甜的食物并無偏好，只是覺得閃閃喜歡，那大概是一樣很好的東西。

    季望澄撕開八寶糖包裝袋。

    那點郁氣，仿佛也隨著“刺啦”一聲的撕扯動作，盡數(shù)散去了。

    李玄知摘下耳機(jī)，轉(zhuǎn)頭。

    自從黎星川回到軍訓(xùn)基地，盤旋在窗外的黑影就收斂了大半。

    而現(xiàn)在，風(fēng)停下來，夜空也恢復(fù)了應(yīng)有的墨藍(lán)色。

    ——明顯到這種程度，想必蠢笨如單白，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包裝袋的聲音！難道是薯片嗎？誰有吃的？！”

    單白猛然開口，嗷嗚一聲，大聲嚷嚷道，“我好餓！求投喂——”

    李玄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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