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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十分震驚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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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藝部有一個專門的公眾號，獨立于學(xué)生會，每期的推文由部門幾人組隊輪流撰寫，半個月出一篇，第一期是部長和副部長做的部門破冰專題。

    抽簽分組，由第一小組的成員，接棒制作第二期內(nèi)容。

    黎星川在第一組，巧的是，歐若瑤也和他一組。

    組里某個女生有一個自己的穿搭自媒體賬號，運營得很不錯，她主動擔(dān)起了一帶多的責(zé)任，拍板決定去學(xué)校天鵝池邊上取景。

    五個人浩浩蕩蕩殺到天鵝池附近，七嘴八舌發(fā)表感想，耗了倆小時，終于把照片拍得差不多。

    黎星川掛在邊上當(dāng)壁花。

    但凡他有一點美學(xué)修養(yǎng)，就不會一年到頭直男穿搭，時尚完成度全靠身高和臉撐著；唯一能拿得出手的、隸屬藝術(shù)層面的能力，就是唱歌，但和審美沒什么關(guān)系。

    他心知肚明，不添亂，光站邊上點頭，說一些廢話附和。

    這樣也很累，心累。

    回到宿舍，黎星川往沙發(fā)椅上一倒，長嘆一口氣。

    “閃哥，從實招來！”

    也不知道從哪里開始，“閃哥”這個外號是徹底傳開了——單白拿著一支木棍，在窗邊遠遠指著他，“我下午看到你和漂亮女生約會了，就在天鵝池邊上，你是不是有情況了？”

    此言一出，季望澄和李玄知兩人的目光瞬間扎向他。

    黎星川打哈欠：“你怎么拿筷子指人？”

    單白：“這是我從環(huán)球影城買的哈利波特魔杖！！”

    黎星川：“嗷。”

    單白：“坦白從寬，你和那女生是什么關(guān)系？”

    黎星川確實坦白了：“一個部門的，普通組員關(guān)系。”又補充，“還跟我是初中同學(xué)。”

    單白拖長音調(diào)：“哦——舊情未了。”

    黎星川：“別學(xué)個詞就亂用，玩你那筷子去吧。”

    單白：“這是魔杖！你好土！”

    說完，他把椅子拖到季望澄邊上，又撈了兩包薯片放到桌上，虎視眈眈地看著屏幕。

    “要開始了。”黎星川催促，“快點開機。”

    今晚是某競技游戲世界聯(lián)賽的半決賽，他喜歡了好幾年的隊伍好不容易進入了世界賽四強，絕不能錯過。

    季望澄的電腦也是頂配，光主機就要十萬出頭，桌子險些裝不下他這張超大屏幕。

    比賽倒計時15分鐘，賽前評論席的解說們正發(fā)表著各自對比賽情況和選手表現(xiàn)的預(yù)測。

    黎星川縮著腿，沒話找話：“哎？我那天跟你說了嗎？歐若瑤現(xiàn)在和我一個部門。”

    這個名字，季望澄顯然是記得的，眼睛立刻望了過來。

    那一記眼神傳遞的情緒，令人膽戰(zhàn)心驚。

    好在沒被黎星川正面接住。

    季望澄飛快低頭，借著取物的動作掩飾自己。

    側(cè)柜上擺著很多保健品和藥物，他拿了離他最近的維c泡騰片，拆開一粒，丟到水杯里。

    水是冷的，泡騰片剛丟進去，漣漪很淡。

    半秒后才劇烈地化開，水面上滾起“刺啦刺啦”的泡泡。

    “哦。”良久，季望澄淡淡地答，“你還喜歡她嗎？”

    黎星川被評論席解說所述的趣事吸引，傻樂好幾秒，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季望澄問了他什么。

    他覺得好笑，坦蕩反問：“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季望澄：“……也沒有很久。”

    黎星川：“初二哎，還不久？”

    初中的同學(xué)名字都忘得差不多了。

    不過，初中二年級，對黎星川來說是個挺特別的轉(zhuǎn)折點。

    直到初二下學(xué)期，他的成績都很差勁。

    一方面的原因，黎淑惠從未給予他正面的教育激勵，本質(zhì)上她不在乎兒子表現(xiàn)如何，沒有直接讓他退學(xué)是因為不讓未成年人接受九年義務(wù)教育違法，成績好成績差，她都能找到辱罵他的理由；

    另一方面，就是他實在太愛玩了，還沒意識到學(xué)習(xí)的重要性。

    黎星川對歐若瑤最深刻的印象在于，路過期末考光榮榜，發(fā)現(xiàn)榜首的她考了696分，而第二名比她低了近100分。

    后來，歐若瑤轉(zhuǎn)學(xué)去首都。

    她是校園紅人，關(guān)于她的事，不用刻意打聽，班級里的男生自然會討論。

    大家說她成績優(yōu)異，被一所首都私立高中提前錄取，日后平步青云。

    黎星川只注意到了“首都私立高中”，以及，696分。

    他把自己的期末考試卷翻出來，一張一張核算總分，考了550。

    這已經(jīng)算是班級名列前茅的成績，但與696差了足足150分。

    150分啊。

    觸目驚心的數(shù)字，讓黎星川頭一次把考試分數(shù)和其他的事情建立起聯(lián)系。

    季望澄原來離他那么遠。

    是分數(shù)差，也是玉城到首都的距離。

    那天之后，他把桌肚里的雜志全部丟掉，也不再帶手機去學(xué)校了，剩下的一年半，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勁頭學(xué)習(xí)。

    次年6月中考，成功以一個突破校史的分數(shù)，擠進玉城一中實驗班。

    黎星川突然想到什么，好奇道：“話說，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你中考多少分？是不是滿分了？”

    被玉城一中錄取的那個夏天，他沖進季望澄家里與他分享喜悅，但問到對方的成績，對方閉口不談。

    當(dāng)時黎星川猜測，季望澄可能不想打擊他，所以不說。

    他也就沒追問。

    到現(xiàn)在，中考已經(jīng)是三年前的過去式了。

    但季望澄，依然試圖躲避話題，輕咳一聲：“……沒有。”

    黎星川猜測：“710？720？”

    季望澄捏著杯子的手緊了緊，鎮(zhèn)定地吐出幾個字：“我忘了。”

    比賽開始了，進入雙方選手的賽前放狠話環(huán)節(jié)，黎星川一門心思被吸引過去，也不再追問了，十分自然地感嘆道：“小季同學(xué)，你是真謙虛啊。”

    季望澄沉默：“。”

    不是謙虛。

    ……壓根沒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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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兩人沉浸在電競宇宙（實際上只有黎星川自己）中時，李玄知和單白，走出了宿舍大門，一路抄著小徑，繞到了一片隱秘的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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