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柳臻頏踩著最后一秒鐘踏入客廳的時候,司庭按在炸彈遙控器上的手指才稍稍松了松。 他如同往常般,穿著件手工縫制的合體西裝,雙腿交疊坐在沙發(fā)上,通身幽靜斯文的氣息在這樣的老舊的家具中顯得格格不入,他淡淡的溫笑:“柳小姐,好久不見?!? “恩,好久不見?!? 柳臻頏禮貌的打招呼,然后下一句便是:“有吃的嗎?我餓了?!? 別說是將本就不大的客廳圍住的眾多保鏢,就連司庭的本人都露出點吃驚的表情,他好像是聽到什么笑話般:“你和我要吃的?” 在這種場合下? “對啊?!彼久?,有些不耐煩的反問:“難不成是你家連點吃的都沒有?不是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嗎?你都窮到這種地步了,那你這幾天在這里躲著,都是當(dāng)小仙女,喝露珠過日子嗎?” 也就只有柳臻頏敢在這種緊要關(guān)頭,說出這般刺激人的話了。 司庭維持著斯文冷漠的表情,鼻梁上沒有架著眼鏡,一雙墨色的眼眸深深的打量著她,半晌,薄唇譏笑:“柳小姐,我還真是一時分不清你這究竟是計謀,還是你真想在我這里討口吃的了?!? “你好啰嗦啊。” 柳臻頏隨意挑了個地方坐下,語氣里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你就說有還是沒有,沒有的話,我讓人出去買點,誰家好人餓著肚子談判啊?!? 四周隱約有點被逗笑的聲音,司庭心中這才有了計較,揮了下手:“冰箱里還有兩塊面包,你們?nèi)ツ媒o柳小姐吧?!? “你只讓我吃面包?” “不然呢,你還準(zhǔn)備在我這里得到什么山珍海味不成?” “有喝的嗎?”柳臻頏慢吞吞的又問,看著保鏢拿過來的面包,雖然是真空包裝,但看著就挺噎人的:“我想喝奶茶,你家里準(zhǔn)備了嗎?” 司庭被這么折騰的是真的有點心煩,警告式的開口:“我這不是招待所,也不是奶茶店,你要是再敢這么折騰下去,我直接按下炸彈,咱們同歸于盡?!? “行啊。” 包裝袋被拆開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里還挺明顯的,在眾人的視線中,柳臻頏咬下一口咀嚼起來,嗓音含含糊糊著:“你要是這么玩不起你就按唄,但你又不敢,你要是真想死,就不會在這里躲這么長時間了,總歸我是無所謂,不過就是早點去見祖師爺而已?!? 聞言,司庭胸口起伏了下,臉色在陰影中晦暗了下,湛湛著黑意的眸子集中在她的臉上,可找了很久,都沒能找到半絲害怕的跡象。 半晌,還是慕宏笑著打圓場:“阿慶,安排人去給柳小姐買杯奶茶去,小姑娘家家的,外面天這么冷,想喝點熱得甜得太正常不過了?!? “還是慕老大人好。”柳臻頏立刻挽起一雙杏眸,因為吃著面包,腮幫子略鼓:“不像是某些人,小氣不拉幾,吃他塊面包,看他不滿的樣子?!? 司庭磕了磕眸,他的忍耐力被她挑釁的幾乎要爆表了,他真不懂,這樣矯情又不講道理的女人,瞿嘯爵到底是這么忍受下去的。 但…… 在眾人都看不見的地方,柳臻頏掐成訣的指尖出現(xiàn)了一滴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