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禮物都是瞿老安排人準(zhǔn)備好的,都是些山里不曾見過的稀罕玩具或物件兒,果然比起金銀玉器而言更得這些師兄弟的喜歡。 不過,這些師兄弟常年在山上待著,對外界的一切事物都抱有濃烈的好奇心。 就連被帶回來的慕潔,也被他們抱著湊到譚闌面前顯擺了一番,話里話外都是他們有小師侄了,要給她準(zhǔn)備見面禮什么的。 譚闌只是睨了眼,便三言兩語將師弟們打發(fā)了,又對他們含笑引路:“師父在兩個小時前便說會有貴客臨門,沒想到柳師妹和瞿施主還真趕了回來,師父在正堂,還請兩位過去?!? 就這樣,瞿嘯爵在爬上眾多的臺階后,終于在正殿見到了柳臻頏心心念念了許久的師父。 他比視頻通話中稍顯年輕些,花白的長發(fā)依舊用簪子固定,只是今日換了支看起來頗具年代感的玉簪,雖說也穿著靛藍(lán)色的道袍,卻比弟子們的多了些刺繡,坐在正殿正中央的椅子上,手中拿著個浮塵,端著一副寶相莊嚴(yán)的模樣,卻很明顯對于柳臻頏的到來翹首以盼。 柳臻頏進(jìn)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個頭,仰臉,笑得親昵又自如:“師父,我回來了?!? 瞿嘯爵原本還在考慮是否要跟著一起跪下的,誰曾想,師父在瞧見柳臻頏的瞬間,臉色猛然就變了。 不是往日里在視頻那頭那副狀似惱怒的模樣,而是一種冷沉的壓迫感,無形卻異常濃重,像是一張看不見的網(wǎng)將所有人籠罩其中。 下一秒,他喚道:“譚闌。” “師父?!? 譚闌上前一步,就聽見師父朝他吩咐:“瞿施主是第一次來觀里,想必對這里是很好奇的,你帶著他到四處去走一走。” 這是變相的將他們支出去。 雖說瞿嘯爵心底狐疑,但在和柳臻頏對視一眼后,還是跟著譚闌半鞠躬行了一禮,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厚重又結(jié)實(shí)的大門被人從外面關(guān)上,發(fā)出木制吱扎的聲音。 師父走到正殿的香案前,靜靜的將香點(diǎn)上,插在香爐里,也沒有回頭,就這么道:“過來,跪下。” “是,師父?!? 柳臻頏起身上前,乖乖的重新跪在蒲團(tuán)上。 師父這才轉(zhuǎn)身過來,將浮塵擱在桌子上,動作不輕不重,卻震得杯中的水紋瀲滟,他嗓音很輕:“知道我為什么要讓你跪嗎?” “知道?!? “為什么?” 柳臻頏垂下眼皮,語氣很輕:“修為倒退,道心不穩(wěn),犯了殺戒?!? “你知道就好?!? 師父在瞧見柳臻頏的第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此事,就連她命中的劫難也有隱隱加重的趨勢。 他蹙眉,重新坐回到椅子中,看著跪在香案前的人:“說吧,究竟是因為什么事?” 柳臻頏倒也沒有隱瞞,將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說了一遍,也沒忘了說她借用祖師爺,隔空殺人的事情。 “師父,如果是別的事情我就忍了,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就不應(yīng)該動我未婚夫?!? 她說完,不僅不認(rèn)錯,反而還梗著脖子,眉眼中全然都是倔強(qiáng):“所以犯了殺戒,退了修為我都不后悔,道心不穩(wěn),我再修習(xí)就是,總歸是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不能受欺負(fù)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