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兩匹毛色油亮的黑馬,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驟然離去。 駛離城區(qū),驅(qū)近京兆府設(shè)立的地牢時,幾只倒掛枝頭的貓頭鷹睜著綠亮發(fā)光的獸眼,直直地盯著蘇南枝二人。 溫言斐帶著蘇南枝在特定地點下馬,遞給她一件獄卒外裳,各自穿在身上,麻利地喬裝成獄卒,拿出特定令牌,混入了大牢。 地牢內(nèi)陰暗潮濕,昏黃搖曳的油燈如鬼火那般忽明忽滅,處處充斥著腥咸的鮮血味。 已是深更半夜,然地牢深處的審訊室,仍傳來鐵鞭抽打聲、火烤烙肉滋滋聲,以及犯人凄慘尖利的痛苦嚎叫。 “招?還是不招!” “不招!” “那你就去死!!!”衙役呸地一聲,將嘴中煙斗啐到地上,惡狠狠地拽起犯人頭發(fā)撞墻。 “啊啊啊!!!” 墻上赫然多了幾道恐怖的血紅指印! 溫言斐擋在蘇南枝身側(cè),怕她會做夢,抬袖替她遮住眼睛,帶著她往最里面走。 “不必,我見過比這更血腥的。” 蘇南枝忍住惡寒,與溫言斐一起走下潮濕生青苔的石階。 走了約百步石階,路過數(shù)十個水牢,每個水牢內(nèi)關(guān)押的都是對朝廷重犯,而蘇正被關(guān)在最里面那間。 看守水牢的獄卒,在溫言斐擦肩而過時,微微點頭壓低聲音道:“閣主,快些。申時之后不是我當班。” 溫言斐頷首,為蘇南枝打開鐵門。 水牢之內(nèi),蘇正一身滿是血污的囚衣,而且囚衣正中央赫然寫了大大的‘死’字! 父親披頭散發(fā),瘦削的手腕被鐵鎖勒出血痕,了無生氣地垂著頭,脖子以下的身子都浸泡在水中,連氣息也快沒有了,必是是在大牢里遭了不少罪。 蘇南枝忍住心酸,踩進水里走去,輕輕喚道:“爹爹?爹爹!你醒醒……” “枝枝?女、兒?”似乎是不敢相信,蘇南枝能找來這里。 “是我。女兒來遲,爹爹受苦了。”蘇南枝低頭,焦急地問道,“父親,今日朝堂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您為何要主動頂罪?” 聽她提及頂罪二字,蘇正疲憊愁苦的雙眼顯出一絲詫異,隨后搖搖頭,苦笑道:“制作假銀票的確實是爹爹,此事,女兒莫要管了。” “萬琛遠雖不是棟梁之材,但好操控。我已求過侯爺,他會看在當年我救他一命的份上,與陛下求情,罪不及出嫁女,保住你郡主封號,若你嫁去侯府三年,未能和萬琛遠有感情,屆時侯府會給你一封和離書。” “屆時……”蘇正眼圈極黑的雙眼含淚一笑,嘴角囁嚅,“屆時,天高海闊,仍我女兒飛。” 蘇南枝紅著眼搖頭:“爹爹,我不想聽你這些安排。我只想知道,你因何頂罪?明明制作假銀票之人是蕭瑜——” “你……竟然知道?”蘇正難掩震驚,急忙勸阻,“你怎會知道此事?你不要管,你不能管!” 此事究竟有何內(nèi)情,能讓父親如此苦苦隱瞞? 蘇南枝迅速冷靜下來,察言觀色,試探著套話,索性故意道:“其實我什么都知道!此事我一定要管,我定要還父親一個清白!蕭瑜居然拿那件事威脅爹爹,其心可誅。” “此事牽扯太大,不是你能解決的,若被抖落出去,蘇家會被誅九族。若我按照蕭瑜那佞臣的意思頂罪,他便不會泄露此事,陛下只殺我一人,便不會誅九族。”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