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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坐在書桌上,出神的盯著手里的書信。
“尊敬的劉通先生。”
“時值第一屆大明科技與技術會舉辦之際,經過評委會認真與負責的研討后,認為劉通先生在雜報上發表的《穩婆》這篇文章,促進了社會文明的進步,認定符合文化獎的標準。”
“因此誠意邀請劉通先生,于洪武二十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巳時,參加第一屆大明科技與技術會頒獎儀式,地點在大興縣中華重工大酒樓一號宴會廳。”
“并請劉通先生關于《穩婆》與獲得文化獎,面向全體大會人員發表,定時為一刻鐘的演講。”
“仰慕之至!”
“第一屆大明科技與技術籌辦會。”
劉通在書桌旁坐了整整一個時辰,手里的書信他已經看了無數遍。
這封書信的信紙,采用的是宣紙制作成的信紙,封皮則用的黃皮信封。
書信的質感非常之強,摸起來就知道貴重。
劉通吸了吸鼻子,又一次忍不住流出了眼淚,連忙的擦拭掉,心中又激動又自卑。
自己不過寫了篇故事,初衷是為了報紙的稿費而已,并沒有什么崇高的志向。
自己何德何能啊。
他猶豫著。
是否向第一屆大明科技與技術籌辦會回信拒絕,因為他真覺得自己不夠資格。
此時,桌面上的文房四寶,忽然在他眼中變得沉重起來,有些不敢輕易的動筆了。
他從椅子上起身。
這個書房,是他一家人的生活來源。
靠著筆桿子,一家人的生活過得很富裕,在這一帶人人都尊敬他,羨慕他。
但是第一次,劉通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壓力。
在書房里來回踱步,最后來到窗前,透過木框玻璃窗,視線看到院子里的娘子正在洗衣服。
在院子的繩子上,懸掛了床單被套,還有幾件小兒的衣服。
因為天氣寒冷,剛出生半年的嬰兒留在一樓的搖籃里,長子在學校讀書。
本來是想請家中父母進城的,又可以照顧父母,也可以幫忙操持下家務。
不過父母舍不得鄉里的幾畝田,沒有同意進城。
一畝田一年到頭也就一兩銀子的產值,去除糧種化肥稅負,能到手里的不過七八分銀子。
五畝田也只有三四兩銀子的盈余,只能維持兩老的吃喝穿衣,攢不了幾個閑錢。
大姐四妹都已嫁人,是別人家的媳婦。
二弟一家去了開平,從那里分了足足二十畝地。
二十畝地的收入,比五畝地的收入增加了四倍,而開支卻沒有增加四倍。
兩口子自己都忙不過來,雖然過得辛苦,但看在錢的份上,一切又不那么辛苦了。
他們哪里還顧得上老家,但也和自己一樣,邀請過兩老跟著他們去過。
但是老人以舍不得家為由拒絕了。
拒絕自己和拒絕二弟,給出的理由并不一樣。
三弟去了工廠,還沒有說媳婦,眼光高了,尋常人家子女又看不上,看得上的子女又看不上他。
中年人站在窗邊,仿佛看到了社會無形中的變革,思緒越飄越遠,甚至開始幻想,下個五年后的北平,又是個什么模樣呢。
大逆不道的想,如果父母去世了,他們留下的五畝田地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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