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嘉良,你要不休息一下吧,睡一會?”艾詩憂慮地看著縮在馬車角落里在小本子上涂涂寫寫的人類,想強硬一把,卻又強硬不起來,只能柔聲勸,“你該休息了,我們是醫生,你應該聽醫生的。” 柏嘉良抬眸,琥珀色的眸中帶著濃濃的疲倦,卻依然強打著精神笑著,晃了晃自己手腕上樹枝狀的手環,“沒關系,你們不是給我帶上心率監護儀了么?” “是啊,你身體還算正常,但你已經放過四次血,又一夜沒有合眼了,”艾詩有些難過,“你還只是個人類,你可以不卷進這些事的。” 她的血,對處于潛伏期的感染者的確有用,使用后幾乎即刻見效,原本焦躁恍惚的孩子們平靜了下來,雖然還在哇哇哭,卻比之前的哭聲更有生機。 這給了一行人一記強心劑,在接下來的半天中,他們又跑了四個小型收容點和一個中型收容點,柏嘉良放了四次血,24小時內累計失血可能已經達到了1000毫升以上。 幸好醫院那邊傳來的檢測結果表示,柏嘉良并不符合那種苛刻的血液要求。這讓蘭特和艾詩,還有遠在千里之外的公爵大人都松了口氣,卻讓小人類有些沮喪。 所以,在她強撐著身子打算繼續在那個中型收容點放血的時候,蘭特和艾詩說什么也不干了,一人抬一人推,把小人類攆回了馬車上。 “生命樹汁加快了我的造血速度,”柏嘉良嘆口氣,聽著自己跳得迅速的心臟,感受著自己酸軟無力的四肢,苦笑著,“我真沒事。” 一聲炸響,黃昏的天空中出現了個綠葉的標志。 馬車突然一個急停,布萊克掀開簾子鉆了進來,哆哆嗦嗦地啟動了馬車自帶的防御陣法。 “怎么了?”柏嘉良打起精神。 “這是軍方的信號彈,我背過,大概意思是【就在前面】,”布萊克不斷深呼吸,小聲說,“可能是軍方在行動,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了。” 柏嘉良有心探頭看看,可剛一直起身子,大腦就一陣眩暈劇痛,癱軟著倒下了。 “嘉良!”艾詩慌忙撲了上來,查看著她手腕上的監護儀。 “沒事,沒事,”柏嘉良勉強笑笑,將小本子往懷中一揣,“應該是用腦過度了。” 生命樹汁再強悍也不是真正的神藥,效果有限,禁不起她這么折騰。 “別那么緊張。”她看著馬車內緊張兮兮看著她的三人,揉揉太陽穴,心中暖暖的,又有點想吐槽。 原來這就是媽媽平時的感受么? 窗外兀然響起了一聲咆哮,幾人齊刷刷扭頭,看著窗外,看著鄉間小路的盡頭。 一只渾身肌肉的強壯精靈赫然已經進入了狂躁期,一瘸一拐地沿著鄉間小路行走。 經過這輛停著的馬車時,他看都沒有扭頭看一眼,倒是那幾頭驢慌亂地想要掙脫韁繩。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野生的狂躁期患者,”柏嘉良喃喃自語,扭頭,看著幾乎把臉車簾縫隙上的蘭特醫生,“您有什么發現嗎?” “您也發現了吧,”蘭特表情凝重,“狂躁期的患者雖然具有相當的攻擊性,但是……只要我們不去招惹,他們也不會多看我們一眼。” “他似乎在急著趕路,他要去哪?”布萊克小聲問。 柏嘉良看向他前進的方向。 遙遠的某處,那里是通天徹地的墨綠色光柱。 答案簡直一目了然。 “神都大區。” 柏嘉良頭又開始痛了起來,某些思緒在腦海中像小蝙蝠一樣亂竄。 他們的行動軌跡不是自己自以為的遠離,而是靠近。 她似乎抓到了什么,又什么都抓不到。 “前方有平民!放棄抓捕,立刻擊斃!”遠處突然傳來了聲音沙啞的大喊,隨后,在他們驚異的目光中,一聲槍響。 帶著綠色尾焰的子彈鉆進了那精靈的背部。 他驟然爆發出一聲痛苦的咆哮,緩緩倒在了地上,深紅色的血液流淌,浸濕了堅硬的土地。 “這是在干什么!”艾詩瞬間又驚又怒,擼起袖子就要跳下車和趕來的那只穿著防護服的全副武裝的小隊理論,“他沒有想攻擊我們!” “待在車上!不要下來!”領頭的小隊長表情也很難看,直接舉起了槍,“為什么不穿防護服就到處亂竄?” “還是個醫生,”他看清了車上人披著的白大褂,表情更加兇狠,“醫生不知道灰霧會通過空氣傳播嗎!你們自己看看你們的馬車是不是密閉的!你們的證件呢!” 艾詩伸出去的手臂僵住,被蘭特醫生按了下來。 “沒有病毒和細菌,怎么會是通過空氣傳播。”艾詩頹然低下頭。 “可是我們的確發現了沒有肢體接觸就被傳染的例子,還為數不少,而且,即使是最簡單的普通防護服都的確有效。”蘭特沉著臉出示自己的證件,又接過柏嘉良遞過來的長老手信展示。 艾詩用力抿著唇。 柏嘉良輕嘆口氣,又從懷中撈出了那個小本子,持筆在上面記錄著。 沒有病毒,但是通過空氣傳播? 為什么? 她太陽穴突突地跳,努力思考,大腦卻是一片空白,忍不住握拳,用力錘了錘車廂,喉嚨里溢出一聲無力而壓抑的嘶吼。 本子掉在了地上,上面還寫著很多很多密密麻麻的字。 一開始還算工整,后面卻越來越驚惶和無力。 【灰霧為什么“認出”了我的血就不再攻擊?】 【灰霧和黑盒子不是同一個陣營的嗎?】 【為什么不是遠離神都,而是靠近?】 【最初的失蹤點到底有什么規律?!】 【“亡靈”去了哪里?!】 【為什么馬匹和騾子也會被感染,其他生物不會?!】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