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怎么沒把他們兩人留下?” …… 此刻,十里外的山林之中忽然炸起一群鴉雀,像是此地山神不經意間引發的一個爆炸般,一時間滿天的黃黑褐各色雜逸,群影交織,而在那片影子之下,正是狼狽不堪正在連連咳血的薛蟠。 他此時衣衫綻裂大半,殘余部分也滿是枝葉劃開的口子,袒露于外的皺干肌膚上亦是道道血色斑駁的傷痕,頭上的那頂斗笠早就沒了影子,一頭臟亂的白發散落不堪,而此時他手掌蓋住的兩頰處,卻不見先前那怪異的突起,顯然是把那兩顆烏黑鐵珠全留在了之前的戰場之上。 “咳咳咳咳……媽的,這小王八羔子還挺會算計!林氏的奔雷一劍還真讓他用出了八九分火候,若不是老子反應快,今天怕不是真在這小泥潭里翻了車了……” 薛蟠暗自思忖著,這時心氣上涌,又猛地咳出一口血來,心頭不由大怒,強撐著身子站起,憤憤想到: “不過是讓你占了我這老頭子一次便宜罷了,宗門之中可還有不少功夫高絕的宗師,為了你一個小子當然不值,但為了盟主的地位嘛,呵呵……且待我回五陰宗稟報,到時候便是你的死——” “哦?原來竟不是楊先生,而是魔門的一位長老么?不過倒也無礙,順手除去后,不消半日也還能追上楊先生他們吧?” 一道飄渺無塵,清靈澄凈的聲音,自薛蟠上空遙遙傳來。 …… “楊兄竟還叫來了其他大派的弟子?” “嗯,我在受到英雄鄉父老發來的信號后,就先聯系了一些我說的上話的門派,不過當然,我也是模棱兩可地告知他們這件事,畢竟這些門派也都是有爭盟主之位的意思的,我怎么可能會把信息這么輕易地透露給對手?只讓他們來把水攪渾,我就可以趁機帶你遠遁前往長安了……至于那個薛蟠,想來他們除之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此時已是曦光漸炙,偏近正午時分,好在深山之中炎火之氣難侵,又時有嵐風清涼,竟是反而化出幾分寒意,暗暗引得人逐陽之意作祟,加快了向那些難得存留于林間的光照之地行走的步伐。二人并肩而行,王凡這才知道楊暾要在開戰之前便布好了后手,發覺這個男人似乎心中也頗有城府手段,這時楊暾似乎想起了什么,打著哈哈說道: “不過自然,雖然我是正統的楊氏后人,但祖父既然沒有直接將這長恨歌交于我手,而是寄托于你家之中,想來可能也對你有什么期望。若是你改了主意,想把這書冊送與他人,或者到了華嚴寺時想請各路人士齊聚一堂共觀此秘,自然也都是你的自由,我不會強求?!? 王凡笑笑說道: “楊兄此話便是見外,我自村中出來之前,村中劉老爺便是讓我前去林中與楊兄回合后再去京城,長者請,不敢辭,如此信譽,在下還是要守住的……唉,只是心中念起,卻又不免為那些葬身禍事之中的父老鄉親們悲嗟哀嘆,實在難以釋懷……” 說到最后,王凡聲音變得些許哽咽,忙側過臉去掩面拭淚,卻沒想到這一番話令得一旁的楊暾目瞪口呆,偷偷收回了已經摸到背后劍柄的手,有點尷尬點撓了撓胡須,心中暗暗罵了自己一句不是東西,這才呵呵笑著去攬住王凡的肩膀了。 …… “……這就是當今中原武林魔門長老的實力么?” 日光傾澈之下,一道頎長執劍的身影立于樹梢之上,只見此人青衣飄搖,彩帶環身,一頭烏黑長發寫意四瀉,只有一根羊脂白玉簪稍以束之,若非他頷下一簇略顯稀疏的短須,單以體態而論竟有幾分陰柔之姿。此人眼眸狹長,鼻翼微挺,丹朱薄唇均沾惹了些許云霧繚繞的仙氣,又是一雙平長白眉,更有幾分不親紅塵煙火的淡泊清遠之息,全身上下由內而外,皆似是上蒼璞玉雕琢的潔凈造物,若非是有什么不合之處,也唯有他手執長劍上那一抹殷紅血色而已。 薛蟠此時癱坐于地,全身骨架猶如散了一般疼痛不已,一呼一吸間肺腑便如同火烤一般窒息,然而除了先前被楊暾趨避一劍擊傷的手腕外,竟只有左臂上一道極淺的傷口淌血不止,之外便再無外傷。薛蟠此刻牙關緊咬,似是疼的連咒罵都說不出來,只能在心中不住驚詫: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