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他媽怎么這么能叨叨?! 當然,王凡這明顯也違背了孔老夫子“食不言,寢不語”的長篇大論并沒讓楊暾心生厭煩,反正只要全然當作沒聽見,飯桌旁能有點煙火氣與人味兒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而且他又不會真的攔著自己大快朵頤。 王凡嘮叨半天,卻看漢子吃的愈發香甜適意,無奈搖頭笑笑,全然當自己的說教只是自娛自樂而已,不過想到前幾日還在山林里枕石漱流、饑風渴露,憂心著不知會從何處射來的飛釘暗器,而現在卻能穩坐一方寬凳,面前是熱香饞人的吃食……王凡自己也忍不住大口咬下一塊胡餅,頭埋在碗邊幸福感充足地飲食起來。 “對了,楊兄,”被成功同化為秉承“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軍團中一員的王凡啃著餅子時說話的聲音模糊不清,顯得分外滑稽,“怎么只有我們兩人在這里,不見趙……青遙道長吃飯?” “用不上管他,蜀山那群玩修仙的老道士,整天講什么飲風食露的辟谷法,估計他這會兒正在外邊練劍吧。” “說起來,我倒有些好奇了,楊兄你整天說蜀山蜀山的,而且我見先前裴玉盛老先生也似乎對青遙兄頗為忌憚,甚至說當年楊老盟主武功圓滿后上山對劍都輕傷敗北……這蜀山,到底是個什么門派?” 楊暾吧嗒吧嗒將碗里最后一點餑饦撥進嘴里,梗著脖子一口咽下,大手一抹,將絡腮胡上掛著的湯水面片抹個干凈,細細感受著熱滾滾的食材在胸腹間氤氳起令人心安的溫暖與味蕾上還未散去的鮮香酸辣味,這兩種讓人如至仙境的感觸在一副塞滿了漿果草汁的肚皮里能發生的奇妙的反應讓他陶醉到難以自拔……也讓他真的想醉一醉。于是,楊暾一邊賊溜溜地盯上了那堆在一角的老酒壇子,一邊漫不經心地解釋道: “蜀山吶,唔,怎么解釋好呢……首先可以很確定的是,這個門派是道門眾多分流中的一支,而且應該是歷史最悠久的樓觀道門中分出來的,但是現在蜀山的確切創立年代與開山祖師都已經不可考,估計只有他們自己清楚淵源。其實說實話,天下道觀千千萬,其中有神通異能,一技藏身的道爺們雖然不多,但也確實足夠扛起道家的門面,我當年去過茅山上清派,想探探那群一天凈會念什么經文做什么科儀的道士們的虛實,不曾想那群小道士,嚯,那是真有點東西在手上的!” 說到此處,楊暾眉間忍不住流露贊嘆,搖頭咂嘴,顯然對這發生在不知多久之前的問道一事仍難以忘懷,繼續道: “身法與拳腳功夫他們確實不怎么樣,但真有些神異藏在身上,念個咒燒個符的,手掌就著火發光的,我當時還故意挨了一下,嘖嘖嘖,就那一下打的我是真氣逆沖,胸腹間翻江倒海吶。更有些高功,嚯,手掌心里能放電,而且畫上一兩道咒文,還能把我看得暈暈乎乎一愣一愣的,劍都不知道怎么拿了……當然啦,你楊兄我也不是廢柴,若是真心要打,那山里也沒幾個真能把我放倒的,但咱得承認,這群道士也是真有本事,不是什么任人欺辱的小綿羊。不過嘛……” 楊暾終于忍不住心底里那點酒饞蟲的勾引,屈膝發力,一個閃身來回,回來時右胳膊彎里便夾著了一壇封裝良好的老酒,也不管一旁王凡目瞪口呆以及慌忙查看店家所在的模樣,一把撕開蠟封,湊上鼻子狠狠一吸,發覺這壇里裝的正是京都名醴石凍春,不由喜上眉梢,傾過壇口便在剛剛盛裝餑饦的碗里一滿,隨即也不管那先前未洗去的面片與湯菜被沖浮而上,端碗仰脖便喝,滿飲一大白后心滿意足地一屁股坐下,繼續一邊斟酒一邊帶著幾分醉意道: “……咳嗝,雖說當年高祖皇帝打下天下后為了鞏固政權,把自己吹成了先秦李耳李老神仙的后人,連帶著把整個道門也提了個大臺階,但時至今日,那些道觀里的道士還是大都在深山老林過漱石枕流,潛心問道的日子,就那么幾個出世的,要么是召進宮做個國師,要么就在市井里算個卦看個命,鮮少有參與這武林江湖事的道派,而這,也就顯出這仙門蜀山的不一樣了。” 說到興處,楊暾仰脖又是一碗,臉上紅意再深兩分,眼眸中卻是精光不減,倒酒繼續道: “蜀山雖然也是道門的一支,也有戒律清規,而且他們一心求長生修仙,除了時不時派弟子下山入世修行外,他們甚至可以說比很多道派還要封閉。然而,這問題開頭就出在這些個弟子身上。” 楊暾又想再多喝一口,卻被王凡攔下了舉到一半的手臂,眼見這位教書夫子又要苦口婆心來一番“子曰”大法好,楊暾嚇得連忙放下酒碗,擺手示意“不喝了不喝了您高抬貴手”,趕忙接上自己的話茬: “蜀山不像別的道派天天講經做科儀,就我所知,蜀山上內門分為兩支,一支道門,研究符箓經咒,一支劍門,專長劍法武功,因此與其說蜀山是個道派,不如說它是一支比較特別的武林宗門。自從蜀山弟子要出世修行的規矩定了后,他們一批批下山,雖說要求是在紅塵之中歷練,不可有意摻入武林紛爭中,但天下之大,何處不是江湖?再加上每個蜀山弟子都是修仙出身,走的武功路子跟我們凡俗武學根本不一樣,幾乎每一個出過手的蜀山弟子都會在各方豪杰中留下不小名氣,更有甚者連整個中原武林都知曉其名號,這么一來二去的,蜀山這武學圣地,天下劍宗的名字就起來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