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楊暾這些年四處游歷,也有無數門派對他的功夫訝然驚異,他身邊眾多好友也曾勸他自取一個名號,也好行走江湖,但他總是一笑了之,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所追求的名號正是象征著祖父當年所達到的巔峰境界的那三個字,而在真正有實力配得上這“天下宗”之前,他只是一個姓楊的大俠而已。 只是楊暾沒有想到,原來全天下不僅只有他還記得這個名號,遠在都城長安,一直還有另一伙人也一直記著此事,只是若是鄒汝月想藉此便行攻心之術,那便是將他想的太過簡單了些。楊暾心里清楚,值此生死攸關時機,任何的分神哪怕一瞬都有可能直接決定戰局的走向,他不清楚四周這七人在剛剛擾動他心弦的一瞬做了什么布置或計劃,所以他只能搶先出手爭得先機。 楊暾素來清楚牽機門的手段,他們是武林各派中最不像一個門派的門派,據他們自己說是上承自春秋戰國時期的墨翟學派,門內傳承著各項機關巧術,木石金青彼此組合安裝,威力甚大,無須近身即可取人性命,但駕馭這些機關之人,卻只需要有基礎的拳腳功夫與氣力便好,因此這幾代的牽機門中,除了上代宗主鄒竹霜與一直封山神隱的裴玉盛這修習指力功夫的二人外,整個牽機門中真正有大神通大武功的竟是無有一人。 然而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楊暾明白,即使此時鋪中這一男一女看似手無寸鐵,但他們的危險程度絕不下其余無人分毫,但他沒有時間多想那個猥瑣如陰溝鼠的男人的臟爛灰袍下會藏些什么后手,因為此時速度比其余一切都重要的多。 只見楊暾腳尖一頓一挫,整個人便化作一段灰黑的舊綢緞,絲滑無阻又毫無征兆地滑向子陳!但他雖行動流暢若綢,出手卻不似錦緞般軟綿無力,仿佛那層簾幕后隱藏著一把鋒利尖銳的匕首,只待接近的那一刻便掀開簾幕致命刺向目標胸腹要害處! 然而楊暾心中到底還是存著幾分警意,特意在刺出那不偏不倚飽含中正意境的一劍時右腕虛凝五指虛握,沒有全然將自己投入這一擊之中,而事實證明,這點防備幾乎可以說救了他一命! 子陳的陰毒狡猾是刻在骨子里的,當那道劍芒閃動貫意臨面時,他的矮小身軀驟然更為塌縮幾分,整個上肢迅速俯下,緣是剛剛站起時他便留了一點心眼,借著柜臺阻擋暗中分足跨立,待那劍光來時只需前腿成弓上身下伏便可躲避,省卻了大半反應時間。 而趁著此番空擋,子陳也是同時反手上撩,只聽得“嗤啦”一道布料撕碎聲乍起,三道寒光自其間暴射而出,兇狠凌厲咬向楊暾肋下!楊暾見狀連想都未想,反射般挑動手腕,劍光一閃,鹿鐘劍整個劍身極為漂亮地在他手中向身內劃過一個圓弧,正要去撩撥那三道冷鋒時,卻見子陳上身微挺,臂間驟然發力,那三道刃光瞬間加速,逼的楊暾不得不轉挑為擋,硬生生接下那一擊。 然而楊暾還未來得及看清那是件什么器具時,只聽得兩聲清脆的機簧彈射聲響起,隨即便見又有三道銀光從子陳右臂上射出!然而此次襲擊極為迅猛,楊暾根本來不及做出有效躲避,只能稍稍側過身子,緊接著便感覺胸口處一陣生疼襲來,顧不上查看傷勢,楊暾凝實真氣宕開一劍,閃身撤出戰圈,橫劍身前嚴陣以待,這才終于看清了那件配在子陳右臂上的金屬機巧。 那是三根寒光逼人的精鐵銳爪,爪身上斑駁的銹痕表明著它略長的年頭,但那三根爪的爪尖上透露出的些許陰森,即使只是借著光線遙遙點在人的眸中,都銳利得令人不由自主想去闔眼輕揉,顯然是經過了特意打磨。而此時在那三根鐵爪的尾部,用來連接這件機關與手臂的鐵器上,有三個黝黑深邃的空洞正閃爍著詭異而空虛的光。 楊暾感受著胸口前那三道火燎般的疼痛,捂著傷口的左手能清晰感覺到指縫間溫熱的漸淌,他不需回頭去看那三根釘在墻面上的鏢釘,便知道這正是從那三個孔洞中射出的暗器,若非這數十年的刀口舔血,想來那鏢釘已是透體而過,將他前心后背穿了個透涼! 與此同時,只見子陳嘴角微抿,發出一聲尖銳陰冷的怪笑,隨即騰空而起,卻是猛然向后撤去,楊暾見狀頓覺不妙,瞬然發力擺好架勢運足真氣,軀體上漸漸顯出一抹似有似無的金鐵之色:雖說他向來對于自己這手佛門的金鐘罩功夫沒有什么信心,但此刻感應到那兩股渾厚巨樸的勁力攜破空聲已欺身至分寸之內,他明白此刻任何企圖躲避或以柔破剛的技巧都已是來不及,唯有硬碰硬強接而已! 隨著“砰砰”兩聲悶響炸起,楊暾驟覺胸口一窒,筋骨肌肉咔咔作響,一陣汗酸腋臭味撲面而來,同時是幾乎快將他壓成一團肉餅的強大逼仄壓迫感如兩方巨大鐵錘般狠命擠著他的五臟六腑!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