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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家誓死追隨您，您相信他們，那言家就信。」言敬神色鄭重，「若有朝一日，再遇當(dāng)年的事，我必然全力相助，而言家亦不會退縮半步。」

    「……」

    言逢歡無言地看了言敬一會兒，他認(rèn)真而鄭重的樣子，讓她一肚子的話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

    最后只能哭笑不得地扶額嘆息：「我早說了你別學(xué)你父親！」

    原本還挺靈光的一小孩兒，學(xué)得越來越有歷代言家家主那種傻樣了。

    言敬愕然抬頭。

    卻發(fā)現(xiàn)言逢歡的神色十分無奈，仿佛看著他都是一件讓她非常頭痛的事情。

    「我且問你，來日若你覺得，他們需要的是你這條命，你是不是會笑著從容赴死？」

    「……是。」言敬看著她的神色，有些猶豫地頓了下，但最后還是老實回答道。

    「若是要你整個言家的命呢？」

    「如果……」言敬說到這個，語氣有些沉重，「如果真到了那種地步，我會親自動手。」

    噫——

    言逢歡腦袋往后輕微地移了一些。

    沉默了一瞬，她才「贊嘆」似的輕輕搖了搖頭：「我一向不插手言家之事，但如今是真的好奇了，你們在傳承里，到底是怎么教育下一代的，教出來的家主竟一個比一個軸？」

    言敬自然聽得出這番話并非是真的在夸贊。

    而且他也不是不知道尊上的意思，言家沒有必要陷進(jìn)這樣的事情里，能漠視、抽身最好不過。

    可言家每一代，都肩負(fù)著前人未競之事，千年萬年地壓下來，自然不敢輕忽和放棄。

    月色和晨光交際，院子里光線亮了一些。

    言逢歡一句調(diào)侃結(jié)束，罕見地沉默了一會兒，隨即一屁股在樹底下坐了下來，絲毫沒有什么儀態(tài)可言。

    她隨地?fù)炝似萑~，將手臂懶洋洋地搭在支起的右腿上，葉尖被她捏著，略帶冷氣的晨風(fēng)吹著葉身悠悠蕩蕩的。

    言敬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正想在離言逢歡不遠(yuǎn)處也坐下來，卻聽她問：「你聽說過漓國之變嗎？」

    言逢歡的聲音一如往常，然而卻讓言敬身體一瞬間僵如泥塑，耳朵里仿佛有晨風(fēng)灌入，一股冷意直直透到心底。

    言逢歡偏頭看了他一眼：「傻了？先坐下吧。」

    言敬回過了神，依言在她旁邊席地而坐了下來。

    隨即他回答起了她的話，只是語帶遲疑：「言家初代家主，早就封印了關(guān)于這段事情所有的傳承，并勒令言家后代家主，絕不得探究關(guān)于‘漓國之變"任何只言片語。」

    言逢歡聞言，下意識地挑了挑眉，樂了：「這樣說，豈不是更讓人想知道了？」

    言敬搖了搖頭，才輕聲道：「這條禁令同那份傳承一樣，都是跟您相關(guān)的。」

    一旦是和言逢歡相關(guān)，言家歷代家主必定不會越雷池一步。

    言逢歡微怔，又嘆了口氣。

    「‘漓國之變"其實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言逢歡輕聲道，「長寧封存那段記錄，大概只是為了保全我的顏面。」

    言長寧，是言家初代家主。

    言敬身體有些僵硬，他不知該不該繼續(xù)聽下去。

    而言逢歡卻跟沒事人一樣，繼續(xù)道：「當(dāng)年我也抱著跟你一樣的想法，于是一心只想促成策算之神的‘預(yù)言"，我用盡了一切力量，掏空心思，毫無保留。」

    言敬屏住了呼吸，心跳變得有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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