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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京城雖然是初春，可夜里也挺冷的，能燒煤球暖暖屋子，自然舒服，但是……煤不得花錢啊，樸實的老百姓們哪里舍得，只能靠身體素質硬熬著。

    年輕人就還算了，小孩子和老人卻遭罪。

    一個四合院住著，蕭嬈家里有沒有煤，吳媽自然知道，本就燒完了，原來人家也沒打算在買，可如今，突然又要了。

    不就是因為蕭家老兩口嘛！

    吳媽瞅瞅米，瞅瞅面，又瞅瞅煤，心里想著，不知道蕭家老兩口‘上不上道’，若是能從大房挖好處給曉偉，那……

    曉偉讓她姑娘迷昏了眼，得著的好東西，不得孝敬老岳母啊。

    不說別的，多幾個白面饅頭也是好的啊。

    她笑得更燦爛了。

    蕭老頭：……

    你是不是忘了，我和我老伴晚上不在大房住啊！

    蕭老頭的身體都僵硬了，四袋米，兩袋面，外加三百斤煤球，一共七百斤的東西，他肯定不想搬，然而，被孫女和吳媽擠兌到這兒了，他也不可能放棄‘慈愛’的形象，也只能捂著腰，一臉‘自憐自哀’。

    “唉，老了老了，身體真是不行了，要是以前，這點東西，我兩回就能搬完，可現在啊，恐怕就得十來回了。”

    “誰能想到呢，年輕的時候給父母干，中年給兒女干，臨老臨老，還要給孫女扛活。”

    他話的意思，是要說‘我都這么大歲數了，是你親爺爺，不應該干這些活，孫女要是懂事，就自己把糧食搬回去’。

    他是想借吳媽來內涵，敲打蕭嬈。

    然而……

    蕭嬈無動于衷。

    吳媽……別看人家愛貪小便宜，有點上不了臺面的心思，但也是最純粹的那種華國式家長，自覺‘為了兒女受盡苦累’是當長輩們應該干的。

    聞言不止沒跟著蕭老頭一起譴責蕭嬈，反而嘆氣地贊同道：“對啊，你說咱們這輩人，一輩子看得是啥啊？不就是想讓兒女們好嘛！”

    “我還跟您差著輩呢，您跟我媽是一個歲數的，她都快八十的人，還拿著廠里的零工，糊紙殼幫襯家里呢。”

    “跟叔你一樣，就怕手里沒活。”

    “來來來，親家叔，我正好拿著布呢，你墊墊肩膀，免得弄一些煤灰。”

    她說著，熱情把小筐里的粗布拿出來，借給蕭老頭。

    蕭老頭：……

    都快窩囊死了，但也無可奈何，只能委委屈屈，艱難萬分地扛起了袋米，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巷子里走。

    吳媽看著他的背影啊，嘖嘖有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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