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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吉已經(jīng)變回了正常的狗的樣子，只是渾身都是血跡，正沿著河邊的碎石，一瘸一拐地走向半山腰的板車。

    達(dá)瓦坐在板車上，臉上很平靜。

    多吉來到板車邊，低垂著頭，似乎在等待主人的訓(xùn)斥。

    達(dá)瓦伸手輕輕在他頭上撫摸著，輕聲呢喃：“多吉！真好！你很棒！”

    多吉便抬起頭來，轉(zhuǎn)身看向湄公河，眼中有一絲悲傷。

    李沐塵等三人飄身落到他們身旁。

    向晚晴和杜青灰也已經(jīng)從李沐塵口中得知了達(dá)瓦的來歷，驚奇之余，紛紛對她表達(dá)感謝，并為桑吉的死而感到悲哀。

    “你們不必謝我，也不必為桑吉感到悲傷。”達(dá)瓦平靜地說，“我們是跟著神的指引而來，這就是桑吉的命！相反，我要感謝李公子，是你救了桑吉，才讓他能夠聽到神的聲音，來到此地?！?

    李沐塵不禁感到慚愧。達(dá)瓦的圣潔和高尚，非人所及。如果世上有佛，達(dá)瓦就是。

    “夫人，接下來您要去哪里？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去禾城，在我家里住下，我相信大家都會喜歡您的?！崩钽鍓m說。

    達(dá)瓦輕輕搖頭：“謝謝了，您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我從哪里來，還是要回哪里去。桑吉的病好了，使命完成了，我也該回去了?！?

    她眼望西邊，“多吉，我們走吧。”

    多吉低下頭，鉆進(jìn)板車前的繩套里，拉起板車，一瘸一拐地，沿著山道下了山。

    車轱轆聲聲，她們沿著來時的路，在湄公河畔，緩緩行去。

    走了幾步，多吉忽然停下來，回頭張望。

    就在板車的后方，一條幾米長的眼鏡王蛇直立在路中央，靜靜地看著他們。

    蛇和狗對視著，久久不動。

    達(dá)瓦也看見了蛇，她的眼眶濕潤了，仿佛雨后的山谷，迷蒙而清澈，彩虹從她的眼睛里閃過。

    “走吧，多吉。”

    多吉緩緩掉頭，一瘸一拐地，沿著顛簸的路，走向遠(yuǎn)方。

    達(dá)瓦的眼淚終究沒有掉下來。

    反倒是那條眼鏡王蛇，落下兩滴清淚，在湄公河岸的巖石上。

    它目注著親人遠(yuǎn)去，直到板車的影子淹沒在河邊古道的長草中，消失在天涯的盡頭。

    它才滋溜一下鉆進(jìn)了水里。

    巖石上的淚水很快被陽光曬干，留下兩點(diǎn)抹不去的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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