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這在預料之中,張大人和柴大人都應該有準備。”馮紫英安慰了一下王應熊,王應熊是重慶人,一旦這三大土司都參與叛亂,只怕重慶就危險了。 “不僅止于此。”王應熊臉上露出奇異的神色,似乎在斟酌什么。 “怎么了,非熊?難道對我還有什么隱瞞不成?”馮紫英假作不悅地道。 “紫英,我此次去西南,跑了不少地方,楚材兄、孫大人以及楊文弱老爹那邊我都去看了,腳下都磨起了厚厚的繭子,也了解到很多在京師城里看不到聽不到的東西,所以回來也向尚書侍郎和幾位郎中作了匯報。” 王應熊沉著臉搖了搖頭:“以前在家鄉生活這么多年,卻從未感覺到有如此復雜,現在才感覺到土司治下的百姓苦不堪言,而流官治下一樣民不聊生,原來還是有些誤解,這一趟之后,……,當地的百姓,尤其是那些苗瑤,對朝廷毫無忠心可言,甚至是極端敵視和仇恨,……” 馮紫英明白王應熊話語里的意思,那就是朝廷在西南這邊的治理是比較糟糕甚至是失敗的,這些西南叛亂土司很大程度也是朝廷在這一區域管治無能,統治失敗的結果,如果朝廷不能打贏這一戰,日后云貴又有可能變成像前明時代的舊港、八百大甸、大古剌這些羈縻宣慰司一般,逐漸失去控制力。 “這不奇怪,本身改土歸流就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時機成熟才能推動,若是不成熟強行推動,反而要造成混亂。” 馮紫英倒是對這個問題看得很開,只有當大周的農業和工商業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對這些邊陲地區的少數民族區域形成了碾壓式的差距,他們才會逐漸被這些先進發達的經濟模式和商貿往來所吸引,進而接受這些先進科學的東西。 “可現在亂勢已成,西南這場大亂是不可避免了,若是朝廷打輸這一仗……” 王應熊的頹喪讓馮紫英很驚訝,對方不像是遭遇挫折就輕易言退的性子才是,“非熊,你這是怎么了?再說大亂,無外乎就是時間拖長一些,朝廷付出大一些罷了,難道你還不信朝廷拿不下這些烏合之眾不成?” “烏合之眾?未必啊,紫英。”王應熊搖搖頭,遲疑半晌,他才壓低聲音:“我懷疑登萊軍是在刻意避戰,甚至和這些土司有某種默契!” 一石激起千重浪,饒是馮紫英沉穩,也被這一句話弄得心神大亂:“非熊,你可有證據?!這可不能妄言!” “當然沒有,若是有,我早就向二位大人稟報了。”王應熊狠狠地道:“我就是有一種感覺,覺得登萊軍表現太詭異,但是那些情形如果你要找理由來解釋也說得過去,可那未免太多巧合了。” 這種糟糕的情緒一直持續到馮紫英晚間返回家中,看到寶釵和寶琴兩張姣靨才算是稍稍好轉。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