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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干娘將話一喊完,屋里便傳來‘哐鐺’的聲響。
屋里的人似是對她感到十分的畏懼,聽到她聲音都開始發慌,將東西擱置得不住撞響。
黎干娘一聽這響聲,頓時火冒三丈,正要開罵,但眼角瞥到一旁的孫三娘,硬生生將滿腔不快壓下去了。
但她雖說沒罵,可一張老臉卻拉得很長。
不多時屋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骨瘦如柴的女人跌跌撞撞跑出來了。
她跑得太快,還險些左腳勾到了右腳摔倒,幸虧及時扶住了大開的屋門才穩住了身形。
待她抬起頭來時,趙福生幾人看清了她的面容。
她年約三十出頭,臉色臘黃,嘴唇白得發紫,難掩眼里的疲憊與滄桑。
趙福生目光落到她撐在門上的手掌上,那手掌僅剩皮包骨,手腕細得驚人,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見,手指處可見處處刀傷。
女人出來時,看到屋外許多生面孔,有些慌張。
她忍住了眼里的期待,小心翼翼的看向了黎干娘,喊了一聲:
“娘,你說我娘、娘家來人了?”
“別叫我娘,我沒福氣當你娘,你娘早死了!”黎干娘惡劣的道。
這樣的話她平時顯然沒少說,女人被她罵得縮了下肩膀,眼里含淚,卻不敢反駁,只好問道:
“這些客人是——”
“你娘屋家的人死絕了,來傳死訊的。”黎干娘狠狠的說了一句。
楊桂英一下就怔住了。
趙福生聽到這里,眼神冷了下去。
她扭低頭看向蒯滿周,正要說話,一旁孫三娘突然出聲道:
“大人,你不是有話要跟桂英說嗎?不如你們與桂英說,我跟黎干娘幫你看著這娃吧?!?
她指的是蒯滿周。
這話聽得張傳世一愣一愣的。
他也是老油條了,自然看得出來這些人的底細。
孫三娘從第一次出現時,看趙福生、蒯滿周的眼神就不對頭——這個女人應該是個拐子,專向女人、小孩下手。
這一次再度進入夢境,趙福生是向她表露了身份的,她竟然膽大包天,敢向官府的人下手。
此時賊心不死罷了,竟然第一個挑中了蒯滿周。
孫三娘看到張傳世等人的臉色,也明白自己露了底,可她心中并不怵。
趙福生這一行人雖說是官府來客,可這會兒進了十里坡、黎家坳的地盤,是條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
村里青壯不少,就算劉義真再是強健,但亂拳也能打死老師傅。
她成竹在胸,冷眼望著趙福生看,心中想著:這女娃一旦拒絕,撕破了臉也不怕,到時將這一行人全都辦了。
哪知趙福生聽了她的話,就點了點頭:
“也行。”
說完,將牽著蒯滿周的手一松:
“滿周,你跟她們去吧,你不是答應了楊家人,要幫他們完成未了之愿么?”
她的反應與孫三娘預想中截然不同。
事情的進展比孫三娘想像的順利,她與黎干娘交換了一個滿意的眼色。
而蒯滿周也很高興,痛快的松開了趙福生的手。
“這樣也好,我們領這孩子去后頭轉轉,你們有話就慢慢說?!崩韪赡镆惨粧呦惹暗膼琅?,喜笑顏開的道。
唯有楊桂英有些不安,雙手緊緊抓著褲子的邊沿,頻頻看向蒯滿周。
黎干娘警告她:
“桂英,你替我好好招呼客人,不要亂說話,知道沒有?”
楊桂英結結巴巴道:
“知、知道了——”
黎干娘說完,滿意的點頭。
她隨后將目光落到蒯滿周身,強擠出一個笑容:
“小丫頭片子,來跟我走。”
蒯滿周點了點頭,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跟在了她的身后。
孫三娘抿唇一笑,走在了兩人身后。
等這三人一走,楊桂英有些不安,看向趙福生,似是欲言又止。
半晌,她終于忍不住了:
“客人,剛剛那孩子是你妹妹么?”
‘咳——’一旁羅六沒走,他將擔子放到了地上,聽到楊桂英這話,就不由咳嗽了一聲。
楊桂英聽到他的聲音,渾身一抖。
趙福生冷知一聲,向張傳世使了個眼色。
張傳世還想進屋找個凳子坐,一看她神情,頓時露出痛苦神色。
這一切都是羅六的錯!
張傳世心中怒火上升,揪起羅六衣領:
“我要撒尿,你領個路?!?
羅六被他一提,立即就慌了。
他雙腿騰空,一雙細腿不停撲騰:
“大人,你隨便外頭找個空檔撒了就是了,哪還要人領路?我這一路走來走得腳痛,讓我歇歇——”
“歇什么?”張傳世提著他往外拖:
“人家一群女人說話,你留下來像什么樣?”
羅六身不由己被他拖著走,心中憤怒極了,只得惱道:
“里面還有個男人在,怎么就說我——”
張傳世冷笑:
“我拖不動他,但我拖得動你?!?
這老頭兒的話將羅六氣了個仰倒:
“你——”
他話沒說完,便被張傳世順手往腋下一挾,很快就帶出巷道了。
……
等這兩人一走,屋里便只剩趙福生、孟婆及劉義真還有一個楊桂英了。
沒有了羅六,楊桂英如蒙大赦,緊繃的表情松懈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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