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丁大同道：
“……他制定了一個法則，要求當?shù)氐幕榧拗卤仨毥?jīng)由他的手，每家婚嫁需向他報備，若是他看得上的新娘，先要送入鎮(zhèn)魔司中，供他先享用。”
這也是上陽郡當時的初夜權(quán)。
普通人敢怒不敢言。
人的力量在厲鬼面前太弱小了，馭鬼者——尤其是實力強大的將級馭鬼者，對于普通人來說便如壓在身上的一座大山。
40多年前，上陽郡郡府的大將命令一出，鎮(zhèn)魔司令使及郡守府內(nèi)的差役便開始在城中巡邏，若誰家有婚嫁之事，先挑新娘面容。
若容顏姣好者，便強行將其帶走，送入鎮(zhèn)魔司中。
新娘子一旦進入鎮(zhèn)魔司內(nèi)，與活鬼相處，非死即傷。
那一段時間，上陽郡的鎮(zhèn)魔司內(nèi)外蕩漾著黑霧，住在附近的人都似是能聽到女子嚎哭。
人人畏懼、恐慌，卻不能向人訴說苦楚——否則極有可能會被左鄰右舍舉報，繼而禍及全家。
之后便衍生出一系列的亂象。
鎮(zhèn)魔司的令司未必能折磨如此多的女孩，大多是下頭的人開始狐借虎威，開始胡作為非為。
郡府的官員仗勢欺人，下頭的差役也跟著勒索。
這一段時間是上陽郡百姓的災難——城內(nèi)無論是士紳、富商，還是平民百姓，在強大的馭鬼者面前都是砧板上的肉。
之后民間婚嫁便小心翼翼，不敢大張旗喜。
衣裳也越發(fā)低調(diào)，甚至有將婚禮挪至夜晚開席，偷偷摸摸。
發(fā)展到后來，無論有錢還是沒錢的人家，都會賄賂差役，以求瞞天過河。
許多人為了保住性命，甚至全家舉債。
那時上陽郡有句民間玩笑話：娶一個妻，直至兒子成年了債都未還清，待兒子再娶妻時，新的債務(wù)又來了。
再加上每年大量的各種稅賦，許多人走投無路，便攜家?guī)Э谫u身為奴……
當時的百姓苦。
好在馭鬼者大多短命，百姓們都期盼著掌管上陽郡的大將死。
好在不負眾望，當時的大將這樣胡作非為，本身就已經(jīng)是他生命末路，不到一年時間，那大將隨即厲鬼復蘇而死。
他死之后，朝廷新派了將領(lǐng)接管上陽郡。
新來的大將并沒有廢除前任制定下的‘規(guī)則’，而是選擇了繼續(xù)延用。
百姓不明就里，甚至壓根不知道這些主事者已經(jīng)換過。
……
“之后‘初夜權(quán)’一直延用至今，形成了當?shù)靥厥獾囊?guī)則。”
事實上這樣的規(guī)定在丁大同看來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馭鬼者脾性難定，什么樣的人都有，許多殘忍的、離譜的層出不窮，在此之前沒有人敢喊‘不’。
如果不是因為趙福生是個少女，丁大同提起這事兒時都不會覺得尷尬。
他說完之后，趙福生的心緒起伏。
她沉默了良久，接著偏頭去看丁大同。
興許是這位上陽郡的將領(lǐng)狀態(tài)還算穩(wěn)定，所以保持了一定的‘人性’，他的言談、舉止算是克制，與其他州郡的奇葩規(guī)則相較，他無疑正常得有些另類了。
這樣一想，當日他派遣鐘瑤來萬安縣召喚自己協(xié)助辦理鬼胎案，想要利用她的舉動竟也顯得‘情有可原’了。
趙福生搖了搖頭。
“沒人反抗嗎？”孟婆嘆息了一聲。
說完之后，她自己也想到了什么，又苦笑，不再說話了。
“該反抗的。”一旁武少春也沉著臉說了一聲：
“男人該有血性一點。表面看搶的是女人，可也打得是娶親者的臉。”
他話音一落，其他人不敢出聲。
大家都想反抗，可是在馭鬼者強大的力量下，誰又敢反抗？誰又能反抗？
若想反抗，除非有與之相抗衡的實力——同樣的馭鬼成功，成為新的馭鬼者。
這樣一來，新的問題又產(chǎn)生了。
“普通人一旦馭鬼，有了全新的力量，實則就與普通人不同了。”趙福生意味深長的道：
“那時他/她會站在馭鬼者的一邊，誰又能真正與自己手里的權(quán)利過不去呢？”
她的話令原本有些憤憤不平的武少春、孟婆一下啞然。
趙福生道：
“上陽郡所謂的‘初夜權(quán)’不在于掠奪新娘本身，重點在于一個‘權(quán)’字。”
大廳之內(nèi)靜謐異常，她的聲音在安靜的廳內(nèi)響蕩：
“之所以40多年能一直延續(xù)至今，不就正是因為無論是誰馭鬼，誰都不愿意放棄到手的權(quán)限么？”
趙福生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