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云辰宮。 靖陵城內,少君居所,前殿‘登闕’為召見諸臣之堂,金碧輝煌,殿外階梯下,更是校場林立,旌旗獵獵,武風甚重。 云辰后庭,環境則稍顯雅致,沒那么多的講究,甚至對于一國君主來講,稱得上簡陋。 但歷代以來,倒是沒有幾人在意過這點。 后庭,一間致雅側殿。 ‘沙,沙。’ 跪坐于案桌前的瘦弱身影,撩起暗金大袖,于窗畔探入的一枝寒梅上輕輕擦拭,將那薄薄的積雪拂下。 冰冷刺骨的寒風,順著她的動作吹入殿內,驅散了本有的暖意,叫這袖袍的主人,禁不住瞇了瞇眼。 ‘吱呀...’ 適時,有人推門踏入,叫才剛露出幾分舒適意味的姜夜,蹙了下眉,隱有不愉。 隨后,她敲了敲桌,動作嫻熟的執起筆來,‘唰唰’兩下,便寫下了一行文字,面無表情的將其抬起,亮給眼前不遠寒氣未散的人看。 【未經允許擅自推門而入,羽林郎,靖陵城還沒破,你洛氏終于要露出不臣之心了么?】 示意完后,輕哼一聲,她的神情才有些舒緩。 【今日并非你來當值,誰放你進來的。】 【如今戰局嚴峻,洛公至今無蹤,上柱國接替守備,坐斷南北,借孤姜氏積累以御敵寇,這才堪堪守下,形式岌岌可危。】 【孤可不曉得,洛氏能是忠臣,這時候不思脫身之法,來孤這里作甚?】 【怎么,莫非不怕靖陵破城之日,被那大羅教妖女所擒了?】 她從案桌上抽出一張新紙,唰唰寫下字跡作罷,狹長鳳眸中露出了幾分促狹。 那迎著風雪而來之人,正是洛景。 踩在華貴的軟墊上,皎如玉樹的錦衣少年昂首,將那紙張之語逐字逐句讀完,這才搖頭: “少君此言差矣,城破我若被妖女所擒,那你的下場肯定未必比我好。” “你我同舟共濟,正是君臣典范,此番事急從權,少君勿怪。” 說罷,洛景拱手作揖。 眼前之人,正是景國的少君,姜夜。 自三載前,景國上君與四位位列公侯,出自景國的玄胎高人離奇失蹤后,她便被推舉上了這張位子。 也不知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從那以后,姜夜便口不能言,且束發冠,以男子樣貌示于世人。 當然,關于她本是女子的身份,多少也有幾人曉得,不算是什么致命隱秘,知曉此事者,也不會借題發揮,大肆宣揚。 畢竟此世武道顯圣,女子登臨君位,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雖是稀奇,但并不是沒有出現過。 姜氏畢竟身為君主,有人效忠,底蘊深厚。 若有人不識抬舉,真將其惹惱了,怕是死路一條,在所難免。 洛景被洛玉瓊推舉入宮,官至羽林郎,自少君姜夜繼承景國開始,便統掌宿衛,監察后庭。 二人君不似君,臣不似臣,故此規矩這種事物,也要分人。 “之前洛景隨同少君,于景國武庫深處所取的那道殘破劍鞘...” “少君,可知來歷?” 拱了拱手,洛景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單刀直入。 說句不好聽的,但凡能被姜家收錄于武庫之中,哪怕再是殘破的事物,都里外翻過不知多少次了。 要真是什么稀世珍寶,姜夜也不會輕易叫自己拿了去。 所以大可毫不墨跡。 【孤憑什么告訴你?】 姜夜敲了敲筆,用眼角斜瞥著自己。 對此,洛景面不改色: “少君成見太重,我二伯六出南關,率千騎誓死不入靖陵,于蒼茫城外,獨面蒼玄重軍,來回沖殺,斬殺敵寇成千上萬,使得敵軍投鼠忌器,功勞可謂潑天。” “如今城內,洛氏一脈僅我一人,少君若不施以恩惠,怕是要寒了諸臣的心。” “況且,洛景為少君護佑三載,言行舉止,所行所為,皆奉規章制度辦事,不敢僭越,功勞苦勞皆有,不求少君庇我不被人擒殺,只求一則信息,應當不過分罷。” 少年面色誠懇。 至于姜夜聽完,則是一臉嫌棄。 【話說的這么好聽,可入了孤耳,怎么就這么討人嫌。】 【聽君一席話,要不是蒼玄乃是賊寇,縱使毫無收益,孤也要將你捆了,送到那大羅妖女近前。】 寫完,少女揉了揉皓腕,低哼一聲: 【罷了,你話里倒也有幾分真,這無用的信息,告訴你也無妨。】 【那劍鞘確實是來歷不凡,是‘神話遺物’,你也有點眼光,要不是看在洛公面子上,孤本來還不想給呢。】 【只不過可惜的是,它雖有來歷,但卻早已殘破,神韻全無,更是連其中之劍都無所蹤,你打聽這個又有什么作用,還能指望它渡過劫關不成?】 【當年我蘇氏老祖,是自一方久遠前,名為‘伏龍山’的地界覓得這劍鞘的。】 【那不過是早在‘復蘇時代’就已湮滅的武道大派,到了今天,周遭更是野草遍布,毫無生氣,雖說昔年也曾名震一方,似是泰斗級數,但那段歲月...就連掌尊人物,能有個筑基三境,就算不差了,跟現在簡直天壤之別。】 【據說,這一方武道大派是毀于第一次孽物現世,但真相早已掩埋于歷史塵埃里,是與不是,誰又說得清楚。】 【孤知你出自洛氏,有些門道,但若希冀于此...倒不如早些與洛老真人聯絡,你稟賦不凡,大羅教也是真人傳承,那妖女不可能平白無故垂涎于你,定是得到了有關于你的隱秘,真人出面,也能庇佑。】 【實在不行...】 似是沉吟,片刻,姜夜將這張寫滿了字稿的紙頁收起,換了張新的,又寫了最后一句: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