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盛汐回到了地球上。 她一覺醒來,躺在出租房的床上,有些懵地望著頭頂?shù)奶旎ò濉? 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她不記得具體夢見了什么,只知道那是個很溫暖的夢,光是想起來就讓她心口發(fā)暖。 出租房冷冷清清,鬧鐘響起,盛汐恍惚記起今天是周一,懨懨地躺在床上不想起來。 她躲在被窩中,一只手伸出去,摸索著去找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jī),一不小心把手機(jī)碰倒落地。 “嘩啦”一聲脆響傳來,盛汐一個激靈,從床上豎起,就見分期新買的手機(jī)屏碎了。 盛汐頓時心痛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鬧鐘還在響個不停,即使是再悠揚(yáng)的音樂,也無法安撫盛汐的內(nèi)心。 她忍痛撿起手機(jī)。 屏幕碎屑有些扎手,隨著手機(jī)挪動,碎屑如下雨似的淅淅瀝瀝掉落在地,每一顆都仿佛扎在盛汐的心口。 她的命怎么這么苦。 盛汐試了幾次,才通過布滿裂紋的手機(jī)屏幕順利把鬧鐘關(guān)掉。 頁面跳動,銀行發(fā)來的還款提醒印入眼簾。 盛汐怔了片刻才想起這是自己的房貸,頓時覺得命更苦了。 她卷生卷死大半生,才靠著不要命的加班和縮衣節(jié)食才攢下一點(diǎn)積蓄,付了首付。 她只想要一個自己的家。 現(xiàn)在房子爛尾了還要還房貸,她造了什么孽要有這種福報(bào)??? 不,這不是她的錯。 她認(rèn)真賺錢、按期還貸,不敢有絲毫懈怠,現(xiàn)在房子停工,是那幫爛心肝玩意兒的錯,不是她的錯。 這個念頭在盛汐心底涌起,不斷擴(kuò)大。 她忽然很暴躁,很想去炸了開發(fā)商。 但仔細(xì)一想,開發(fā)商是外地的,在本地只有一個類似于皮包公司的存在。 她現(xiàn)在窮得連去外地的火車票都舍不得買。 盛汐絕望地躺在床上,望著素白的天花板,覺得人生毫無希望。 鬧鐘再次響起,提醒她出門上班。 上班賺的錢都拿去還貸喂養(yǎng)那幫腳底生瘡的吸血鬼了,盛汐不想上班。 鬧鐘音樂不斷上揚(yáng),催得愈發(fā)急促。 盛汐火氣上來,直接砸了手機(jī)。 不上班了,她要在家餓死! 哦,不對,她沒有家。 她要在出租房餓死! 盛汐把被子蒙過頭,繼續(xù)睡覺。 迷迷糊糊間,她聽到有人問:“你幸福嗎?” 盛汐冷漠無情:“我很幸福。” 那道聲音沉默了,似乎是沒想到盛汐能說出標(biāo)準(zhǔn)答案。 好一會兒后,盛汐才聽見那聲音說:“你辛苦工作,但過上好日子的卻是別人。” “你通宵加班,住上豪宅、開上豪車的卻是剝削你的老板。” “你這輩子再努力,都不可能過上有錢人的生活……” “吵死了!”盛汐惱火地打斷對方,氣沖沖地從被窩里竄起來。 她知道這間狹小的出租屋里只有她一個人,但潛意識中,盛汐又清楚有什么東西在跟自己話說。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但積蓄全無、身負(fù)巨債、拿不到房,前去維權(quán)還被人上門勸解不要鬧事,讓盛汐覺得自己還不如瘋了。 她站在床上,對空無一人的房間反駁:“誰說我不能過上有錢人的生活?” “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包養(yǎng)我?” “只要我點(diǎn)個頭,我從今晚開始就是有錢人!” 盛汐上一家公司的老板就起過這種心思,還想對她動手動腳。 盛汐一腳踹飛對方,順利被炒魷魚,通過勞動仲裁,費(fèi)了小半年功夫才拿到n+1,換了新公司上班。 她長得漂亮,又是個孤兒,從高中開始打零工時,就有人對她動過這種心思。 起初盛汐對此很惶恐,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 她越是害怕,那些人越是肆無忌憚。 直到后來盛汐忍無可忍,扇了對方一巴掌。 那人怕了,不敢再當(dāng)面跟她說黃段子,只敢背后造謠,盛汐便悟了。 面對這種欺軟怕硬的人渣,發(fā)瘋就完了。 寧見法官,不見法醫(yī)。 她不好過,罪魁禍?zhǔn)滓矂e想得意。 大不了同歸于盡! 這個念頭剛起來,盛汐忽然心神一顫,像是觸碰到了什么禁忌。 整個世界都仿佛震顫了一下,與她產(chǎn)生了共鳴。 同歸于盡的念頭越來越強(qiáng)烈,盛汐的體內(nèi)仿佛燃著一團(tuán)火,只要她將這團(tuán)火放出來,就能將整個世界都付之一炬。 這個世界不公平。 這個世界不值得。 這個世界就該被毀滅。 這些念頭充斥盛汐的腦海,過往的苦難不斷折磨她。 眼前的出租屋漸漸被黑色填滿,各式各樣的絕望翻滾著、嘶吼著,想要撕裂這個世界。 盛汐的大腦渾渾噩噩,又想起那個溫暖的夢。 在那個夢里,她好像有父母、有親人、有兄長、有朋友,甚至還很有錢。 夢里的她,未婚未育,兒女雙全。 有貓有狗、有多姿多彩的水族缸,還有一頭聽話的大笨熊。 雖然兒女有點(diǎn)不孝,但打一頓就好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