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燙著了怎么不早說,上藥沒有?”秦夫人一疊聲地喊人,“來人啊!快取燙傷藥來!” 正房屋里的丫鬟們登時忙作一團,有人取來藥膏,有人拿了軟枕墊在秦鶴軒胳膊下面,還有人捧著白色的繃帶在旁邊候著。 月桃拿來上藥用的工具匣子,先用象牙簽子挑出一小坨燙傷藥膏,然后再換了一個前面裹了棉花再用絲絹包起來的簽子,蘸取了藥膏后輕輕涂在傷處。 秦夫人坐在旁邊輕輕幫他吹著,還時不時地問:“疼不疼?” “娘,不過是一點小傷,沒事的。”秦鶴軒沒想到告個狀而已,還弄出這么大的陣仗。 秦夫人出身武將世家,哪里不知道這么點兒的傷不算什么。 旁的不說,光是家里的兄弟平日習武受的傷,都不止比這嚴重百倍千倍。 她心里也清楚,秦鶴軒在文家這些年,也不可能沒受過傷。 可如今她對兒子滿心都是虧欠,自然少不得大驚小怪了一些。 就連瑞親王妃也十分生氣道:“王爺前幾日還說,最近會有胡人入京,讓我出門多帶幾個人手。 “我當時也沒往心里去,想著咱們這樣的人家,出門自然都是帶足了人手的。 “那些胡人就算膽子再大,肯定是不敢招惹的……” 瑞親王妃說得直嘆氣:“到底是化外之民!” 秦夫人最近一心撲在兒子身上,加上秦松胤一直忙著辦案,所以竟一點也不知道此事,聞言便問:“姐姐,哪里來的胡人?入京做什么?” “說是蒙古族一個什么部落的,被打得混不下去,便來投靠朝廷,獻上了什么培育戰馬的良方,還主動讓女兒入宮為質。 “要我說,真是荒唐至極,送個女兒來有什么用? “但是今上眼饞蒙古馬許久,非但為對方提供了容身之所,還許了不少好處。 “鶴軒遇到的人,說不定就是這位了。” 從瑞親王妃這里得到驗證之后,秦鶴軒不免在心下驚嘆晴天神仙一般的記憶,這都不僅僅是過目不忘,甚至都過耳不忘了。 不過他此時更擔心的還是:“姨母,我跟對方發生了一點沖突,會不會影響家里……” 瑞親王妃聞言一下子笑了,抬手揉揉秦鶴軒的腦袋道:“你這孩子,想什么呢! “不過是個落魄蒙古部族的族長之女,皇上允她入宮,是給她臉面。 “她拿什么跟你比?本就是她蠻橫無理在前,別說是發生沖突了,就算叫人打她一頓,她也得生受著!” 瑞親王妃說到這里突然想到什么,起身道:“不行,我得進宮一趟,給皇后娘娘提個醒,可別讓這不懂規矩的胡女把宮里的風氣給帶壞了。” 秦夫人明白,姐姐突然入宮,肯定不止是給皇后娘娘提醒這么簡單,估計也是擔心這件事會牽連到秦鶴軒,所以去幫忙打聽一下消息。 畢竟戰馬是大事兒,萬一讓那胡女搶先在御前告上一狀,皇上為了哄她對鶴軒申斥幾句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鶴軒才剛回京,本就與京中圈子的人不熟,如此一來必定對他的名聲有礙,是該提前去做些工作才行。 這種事,其實應該是她這個當娘的去做的。 但是瑞親王妃的身份畢竟擺在這里,她與皇后的關系也更為親厚。 如果是秦夫人自己,先要遞牌子求見,然后還要看皇后娘娘有沒有時間、有沒有心情。 但是瑞親王妃想要入宮面見皇后就簡單多了。 所以秦夫人沒有挽留,起身相送的時候還低聲道:“實在是勞煩姐姐了。” “說這話就見外了,鶴軒是你兒子,難道就不是我外甥了?” 送走瑞親王妃之后,秦鶴軒撇了眼墻角的座鐘,指針都已經比他承諾的多轉了兩格了。 他擔心晴天等不到自己回去要著急,便也急著要走。 秦夫人卻拉著他好一頓叮囑之后才放人。 看著又多走了一個格子的指針,秦鶴軒心下著急,一出屋子就腳下生風般走得飛快。 一進跨院,就看見松濤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門口團團亂轉。 “不是讓你陪著晴天么,你在這里做什么!”秦鶴軒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你是想告訴我,上次我就不該給你機會么?” 松濤嚇得雙膝一軟就跪倒在地,疼得齜牙咧嘴道:“少爺,晴天姑娘睡著了,小的找人在里面看著呢!” 秦鶴軒松了口氣道:“那你在門口打什么轉兒?拉磨呢?” 松濤猶豫再三道:“少爺,要不您先進去看看吧!” “怎么了?”秦鶴軒登時又緊張起來,快步朝屋里走去,走到內間門口又放輕了腳步。 門口的丫鬟見狀便要行禮,被秦鶴軒一揮手給打發了。 他輕輕挑開簾子,一眼便看見蜷縮在榻上睡著的晴天,手里緊緊攥著一張幾乎都被涂黑了的紙。 秦鶴軒輕手輕腳地進屋,想把紙從她手里抽出來。 晴天嚶嚀一聲,帶著哭腔喚道:“秦哥哥……” 秦鶴軒這才看到她眼角的淚花。 這是怎么了? 他轉身回到外間質問松濤。 松濤覺得自己冤得很,小聲道:“您走了之后,晴天姑娘就一直乖乖在內間榻上寫字。” 秦鶴軒回想起她手里抓著的紙,用的還是自己之前寫過字的那張。 雖說都已經被涂得黑乎乎了,但還是能分辨出上面寫了許多遍的都是晴天二字。 這是想練好寫給自己看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