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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將明白利害，固然心有怨言，但比起自家的性命來說也算不得什么。

    一行人策馬揚(yáng)鞭，向左近羊歇渡口趕了過去。轉(zhuǎn)過一個(gè)山頭，折江江面上的船只清晰可見，壯漢眼中一喜，不過身后卻傳來一陣竊竊私語(yǔ)聲。

    江面上的戰(zhàn)船不多也不少，就算全塞滿了人只怕也就足夠千余之眾，而眼下尚有三千將士，少說也有近半的兵將無船可用。

    壯漢聽著身后諸將議論紛紛，臉上寒氣越來越盛，不過出奇的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悶聲趕路，想要搶先到了船只停靠的地方再說。

    羊歇渡是掖涼州在折江沿岸一個(gè)中等稍小些的渡口，對(duì)岸往北是雁沉州，往南是幽州，恰是在三州交界之地。

    平日里羊歇渡是北府做禽獸生意的商人運(yùn)送牛羊和皮毛南下的渡口，一到這里就能聞見折江河水都沖刷不去的騷味和膻味。

    不過自從草海大軍突襲掖涼州，羊歇渡已無人跡，當(dāng)日羊歇渡的大甘百姓被草海將士屠殺一空，隨處挖了個(gè)淺坑掩埋。

    埋得不夠深，尸骸被豺狼野狗刨了出來，殘肢斷骸散落在羊歇渡附近，走上幾步，沒準(zhǔn)就能在河岸邊的草叢里看見一只斷手或是斷腳，倒是讓這些魚蝦禿鷲大快朵頤。

    壯漢趕得急，身后諸將自然怕被落下了上不了船，你追我趕，平白快了三分，眨眼間就到了羊歇渡。

    到了船只前，頭賁收住戰(zhàn)馬，靜靜的看著江面默然不語(yǔ)。

    身后諸將各懷鬼胎，暗地里動(dòng)著心思，都在想著怎么才能在船上有一席之地。過了半刻，哈且茲打馬走到頭賁身邊，壓低聲音說道：“頭賁，不能等了，要是大甘騎兵追上來再走可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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