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記憶 懵懂記憶-《自閉青年回憶錄》
我是阿七,于一九九七年的七月七日生于江西的一個小農村,所以家人給取名阿七。我有個大五歲的姐姐,叫凌子。父母都是農民,前半生都在農村生活沒出過遠門。
我的爺爺是木匠,生了四個兒子,大兒子是我父親。我對爺爺不是很了解,他跟其他的父親很不一樣。只知道他不會太管子女的事情,以至于生于一九六六年的我的父親到了三十歲才娶妻。至于其他兒子也就是我的叔叔們,至今的婚姻也是一團亂麻,一言難盡。我的父親年齡最長,所以在農活方面承擔最多。從小就在巨大的勞動壓力下成長,脊柱因承受過重的壓力從而導致過早停止發育,他在兄弟中最矮。而我四叔明顯是最受寵的,從小沒怎么干過農活,學歷自然也是最高的。
父母在結婚后沒幾年姐姐就出生了,那個時候他們生活在宗族集體的大房子里,他們叫大屋。大屋的房間多是由木板建造的,有點類似于客家的圍屋。聽我叔叔們說,我小時候在大屋里出生,在里面住過一段日子。之后爺爺又建了新房子,屬于我們家的部分也倒塌了。再之后我父母同爺爺分了家,出了山村到了另外一個更靠近鎮上的一個村子立足下來,這個村子叫上林村。
在那個年代,一些想分家但是沒有能力建房子的人就會借人家多余的房子住。我的父母在那個時候沒有能力建房子,是借了人家的房子才得已安定下來。這個房子住了很多年,我十歲之前的記憶都在那里。
我們借住的那個房子主人是個退伍老兵,那個房子估計有一百五十到兩百平,房前是田屋后是地。他家里的子女過得都算富余,他的家人住在離這不遠的另一個房子里。在我的記憶中,他家里是我們村為數不多的敢做點事業的。他的孫子開了第一家村里的小賣鋪,我記得那時候買的冰棍兩毛錢一根,方方的形狀,外面的包裝就是薄薄的一層塑料紙。再后來養羊,養雞,理發店……
我們的隔壁也有一戶人家,屋主是個老頭,兒子的老婆是海南娶過來的,高高瘦瘦的,說話細聲細氣的,臉也長得標致。因為在爺爺奶奶那個特殊的年代,吃飽穿暖都是個很大的問題,大部分人都長得歪瓜裂棗,娶媳婦是個女孩就行哪由得你挑。隔壁爺爺就是個例子,他的媳婦是個瘋子,也同她結了婚生了孩子。他的妻子早已死去,我從沒見過他的妻子,這些都是我在他喝醉酒后談及往事得知。他兒子同我父親年紀相仿,但按輩分我叫他舅公。
鄰居舅公有四個孩子,三個女兒和一個男子。我們姐弟同他們經常玩在一起,來來往往的很多。鄰居家的舅公也是個敢打敢拼的男人,很早就到縣城里打工了。雖然是在工地上干粗活,但已經比在鄉下掙錢容易很多。在我家還只有黑白電視機的時候,他家就已經買了大彩電。所以我們經常去他家蹭電視,可熱鬧了,人多的時候跟電影院似的。
我們家似乎什么都慢人家一拍,在別人家里早已經有摩托車的時候,我家里自行車都沒有。我父親一直以來都不敢做事,膽小怕事。買摩托車的錢是有的,只是他不敢學,怕摔跤。由于后來要到遠一點的地方上工,總是蹭別人的車他也不好意思,這才愿意學騎了電動車。后來騎車的途中還不小心把門牙給摔掉了一顆,果然不該學騎電動車。幫別人打工工錢好幾年沒結給他他也不好意思去要,還是我母親吵到欠債人家里去最終才給了。我仍記得很多年前,堂叔要借錢買摩托來我家,好幾年了也沒還。
他在很早的時候也去縣城的工地上打工了,在我上幼兒園之后。幼兒園之前,都在家里種田。聽父母說起那個時候,早些年還有“雙搶”,所謂“雙搶”就是搶種搶收。古早之前,水稻產量很低的時候,農民會種兩季稻。家里忙不過來的會找其他家幫忙,之后別人家忙的時候再去幫別人,如此人情往來。
種田其實有個很大的問題就是水,家家戶戶都在爭水。所以給田放水的時候必須守著,沒人看著別人就把你的田埂挖個缺放水進他家的田了。
發展到現在,家里的田都被村委會征收包給外地商人了。聽人說那些人是大學生,統一管理統一收割,科學管理科學種植。有一年我父親望著遠處的田,“他們到現在還沒開始播種插秧,都快五月份了。要是以往這個時候,禾都種下去開始長了。”“現在他們都是有機器,快,不像以前那樣全都是用手來種的。”是啊,現在再也不用跟人家爭水了。也不用整宿整宿地等人家的聯合收割機去田里割稻子了。
上游前些年建了水壩,我們下游種田放水更困難了。以前溝渠里的水滿滿的,干干凈凈,我們經常在里面能捉到小魚小蝦回家打打牙祭,就連有時候爸爸媽媽放水的時候都能順帶抓幾條魚回家做晚餐。因為港偏遠,溝渠還是我們洗菜洗衣服的地方。現在由于農藥的污染,上游的大壩,溝渠基本斷流。溝渠里的水黃黃的,基本都是不流動的,也沒有魚蝦了。不過現在農村也沒有多少人了,也沒有人去那里洗衣服。家家戶戶都通了自來水,即使也是水廠從河里抽上來的。
就算不下雨有時候,自來水也是黃黃的,我家的水井明顯不夠用不得已裝了。這幾年地下水位下降嚴重,水井基本不出水了。現在我家地勢比較高,又處在一個山的山谷下段,水井基本是靠下雨從山體里流下來的水來維持它的水位。
把時間線拉回從前,我家借住別人房子的那段時光。我上學比別人早一年左右,一般學校要五歲才收。因為我母親跟校長一個姓氏,攀上了遠親,這才同意我四歲入學。在我沒上學之前,我姐姐在上小學,我就經常跑到學校里遛達,因為那時候的學校是沒有校門的。
早上去的時候姐姐會分個包子給我當早餐,包子餡是糖的,包的是白糖或者紅糖,我沒吃幾口就丟掉了。晚上去接我姐姐放學,我會和她站在一個隊伍里。有時候我的吵鬧會導致她受批評,她就會回家跟爸爸媽媽說。我父親打算去縣城里打工了,母親要照顧家里的農活,省的我一天到晚瞎跑就想把我早點送學校里去,于是我開始了我的校園生活。
我的小學以及學前班就讀于村小,上林小學。學校多建于墳場,我的小學也不例外。地勢很高,位于山腳下。學校的墻是青磚壘的,長條形的,一塊都有十幾二十斤重。聽說那個時候學校搬磚什么的活都是學生干的,以至于后來到我這一代傳統還在延續。學校的設施不像現在這么完善,是沒有洗澡的浴室的,一般都是老師帶著去港里洗或者拿個桶到水井里打水上來洗。睡覺睡的是大通鋪,在二樓,一樓自然是課室。學校有食堂,是要自己帶米,裝進飯盒里蒸的。
校舍正前方種了幾棵刺松,兩邊還造了兩個花壇,花壇里種了蔥蘭,白天盛開傍晚就會閉合,白色的花,黃色的蕊,綠色的像韭菜一樣葉,我們叫它太陽花。操場是那種沙土的,一下雨就能聞到泥土的氣息,當然你在上面走也會粘腳底。學校建在一個高地,下面是一段馬路,操場靠近馬路那一端于是就種了一排女貞樹,防止學生玩耍不小心掉下去。學校西南角種了一顆烏桕,很高很大。秋天的時候,掛滿了的紅葉很美,當然紅葉被風吹的滿地都是的時候,我們打掃地也很累。
下雨之后我們熱衷于筑壩。在后山山腳下用細小的沙石壘起一筑弧形的高墻,把水流阻擋在這里,然后看著水越蓄越多直到壩體倒塌,然后再把它堆起來,以此往復,樂此不疲。我們還會在水流里放上紙折的船,放在水里漂啊漂,流啊流,就這樣玩了一個課間又一個課間。
晴天,可以玩丟沙包,玩“貓捉老鼠”。丟沙包,沙包是用布縫制的。里面裝的沙子,可不能放石頭進,去打著人很痛的。在地上畫一個大大矩形框框,一隊人在框里面躲避敵方的沙包攻擊,只要被沙包碰到就算淘汰。另一隊人站在矩形的兩側,向內丟沙包以擊中敵方。“貓捉老鼠”,畫地為營分為兩隊,一隊逃一隊追,逃的那一隊可以跑回營,回營中的一方對方不可再抓。
小時候有太多的追逐小游戲游戲規則大都忘了,就連上面的游戲都記得不太清了。令無數家長頭疼的“踩腳游戲”,彈珠游戲……“你今天又在學校里打滾了?”,“沒有,我就是玩玩玻璃珠而已。”
女孩子大多都喜歡跳皮筋,開始男孩子很少加入進去,誰去玩指定要被笑娘炮的。直到后來有男孩子加入進去,反而跳的很好,就覺得好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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