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 chapter list
“說的也是,”陳安然故作認同,可實際上,她和納蘭家的人骨子里就不待見。“走吧,”我悄然拉上了房門。早在昨晚六房的席間,我就已經找納蘭闖借來了車鑰匙。當下借他的豪車,驅車急行。聲音驚擾了對面的納蘭太爺。“是姜承嗎?”納蘭太爺無力的撐起身子。“是新姑爺,”家里的保姆傭人,今晚一直服侍在床前。也遵照納蘭太爺的囑咐,密切盯著對面別墅的動靜:“新姑爺帶著他那兩個隨行的少女,離開了!”“他走了!?”納蘭太爺似有惋惜,撐著身子朝窗戶快去。遠遠的,只是在破曉的灰蒙天色中,看到了車子的尾燈。“老太爺,您快躺著,”下人急了:“身體要緊,更何況,新姑爺走了,他又不是不回來,您這還一副不舍的樣子……”“只怕,我再也見不到他了,”納蘭太爺略顯哀傷。“瞧您這話說得,”下人安慰:“您可別說喪氣話,再者說,這些年伺候您,我也就見您對姜承上心,咱這新姑爺,還真有本事……”“他的本事,足以顛覆玄門,”納蘭太爺喘著粗氣呢喃:“我們這門庭,容不下他這尊大佛,只可惜壽日無多,不能親眼目睹這場浩劫降世,若是能親眼目睹,哪怕是浩劫,也不枉此生了……”“老,老太爺,”下人臉色驚變:“你在說胡話嗎?”“呵呵,呵呵,”納蘭太爺低頭慘笑,胸中一個逆血噴涌而出:“只恨姓劉的,和姜家的老狐貍,騙了我,他們好一番算計!”聲落的同時,再也掩不住胸口的郁結……“額,”一聲痛苦的呻吟。“老太爺,老太爺,”下人不斷呼喊。便在這呼喊聲中,用人伸手一探鼻息,臉色瞬間驚變。“來人啊,來人啊……”納蘭太爺的噩耗,便在這個破曉的時辰,在內院不斷傳達。鞭炮聲,驟然在內院回響……而恰不逢時,我驅車帶著陳安然他們,已經遠離了納蘭別苑。冬季六點多的街道。天色依舊昏暗,零星依舊遍布,車子一路疾馳,很快便到了姜玲的出租屋下。不過這次,遵照姜玲的安排,車子并沒有進入停車場。因為事前出發就有確認,姜玲輕裝上路,早早便在路邊等候。只是當我將車,開到了姜玲跟前,她卻依舊楠楠看著星象。“上車,”我按了兩聲喇叭,姜玲才從愕然間回神。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臉上掛滿了惆悵。“怎么了?”我有些莫名的問道:“不會是此行去姜家,你還變得扭捏在意了?”“不,”姜玲提醒:“這一路上,你都沒有注意過星象嗎?”“星象?”我有些傻眼了:“這雞鳴破曉,白晝交替的形象,也能當真?”“可這也是異相,”姜玲一指車前:“你看,明暗交替間,災星卻格外清晰,說明大劫已至,還有啊……你看東方星宿璀璨,有星神歸位的跡象,看來玄門之中,會有一個大能,即將應劫隕落。”“會是誰!?”陳安然好奇的問著。我心里確實默然一怔:“興許是納蘭太爺吧!”“不,”姜玲呢喃的搖了搖頭:“北馬一脈,因為干擾了因果,死后不入輪回之道,想來……未必是納蘭太爺,更何況,我也沒聽爺爺說過,納蘭太爺有什么非凡的來歷!”沒錯,他不似納蘭馨,雖然納蘭太爺貴為世家話事人,可說到底,也不至于會有星象預兆,那么東方這顆星宿,是預示了南茅這邊嗎!?心里剛生狐疑,車子已經抵達了機場。“就聽這,”我將車子停放入庫后,就徑直給納蘭闖發了消息。讓他醒了之后,來機場開走,鑰匙,便隨手放在了后備箱里,刻意隔檔沒有鎖死。說來也是陰差陽錯,知道登機前,也沒有收到納蘭闖的回信。我只當這小子還在賴睡,所以并沒有多慮。直到兩個多小時的航班,抵達姜家后。姜老爺子和劉局在機場親自迎接,才從他們口中,知道了納蘭太爺的噩耗。按理來說,我應該回去奔喪的……可劉局勸誡:“浩劫已至,事事都該以大局為重。”“是啊,”在姜老爺子的心里也是同感:“眼下,在沒有比陽世浩劫,更迫在眉睫的事情,身后事自有納蘭家操持。不必放在心上……而且納蘭太爺的死,對你是一種成全!”“成全?”我狄然一愣:“這哪跟哪?我怎么完全聽不懂……”“我們邊走邊說,”姜老爺子拉著我,還有劉局同乘,交由張隊驅車。至于陳安然和姜玲他們,坐在另一個車里。規避了旁人,姜老爺子說話,也沒那么多避諱:“納蘭太爺的噩耗,會引去玄門中人,這個時候,我們才好安心謀劃。”“為了應對這場浩劫,我們暗中布置了很久,”姜老爺子此刻才坦露出:“你以為血魔的事情,我們真的愿意置身事外嗎?”“那你們……”我一時莫名的看著姜老。“陰山派試探用血魔挑起浩劫爭端,”姜老渾濁的目光一沉:“我們也可以,借血魔為祭,平息這場浩劫!”“血魔就是一把雙刃劍,”劉局補充道:“如果用于祭祀青衣圣女,那就得益于陰山派,可要是得益于你……保不齊,你能借血魔的力量加持,對付青衣圣女!”“什么!?”這話簡直顛覆了我的意想:“開什么玩笑?血魔的怨煞,豈是我能克制的?別說血魔了,我自己的尸化體質,也根本難以遏制,全憑五仙鬼相壓制,否則,我早被尸性所惑……你們這辦法,會不會太冒險了!?”從始至終,我怕的都是:“倘若平息了青衣女尸,卻把我,那……”一時間,當著他們,我變得語無倫次。甚至有很多話,都不知道如何開口。“這是權宜之計,也是唯一的辦法,”姜老爺子坦言:“其實,欲破煞氣,也不是毫無辦法,我和劉局已經幫你安排好了。”他們隨即一唱一和,互為補充,合盤脫出了這段時間一來,姜老爺子有心禪讓了家主之位,而劉局則是在除魃之后。就已經收到了河床古墓忐忑的消息,知道了青衣圣女現世。劉局和姜老爺子,就已經張羅了起來,為的,就是尋找遏制我體內尸性的辦法……“還真有這樣的辦法?”我錯愕的問。“有,”劉局透露:“在五仙封印你之后,白老太曾托夢告誡我,六爻之首,勾陳鎮煞!這是對付血魔,也是抑制你尸性的辦法。”“六爻中的勾陳!?”我對此自然也是知道的,所謂的勾陳,其實就是麒麟。心念剛起,就聽姜老爺子問道:“姜承,你對勾陳了解多少!?”“勾陳為上古六神之一,屬土。”我對此了解的并不多,只是粗淺的知道:“根據《易冒》記載……勾陳之象,實名麒麟,位居中央,權司戊日。蓋仁獸而以土德為治也。所以,勾陳就是麒麟。”“確實膚淺,”姜老爺子調侃的補充:“麒麟與鳳凰一樣,乃有雌雄,麒乃雄。麟為雌,麋身、牛尾、魚鱗、足為偶蹄(但亦有麒麟有五趾之說)頭上有一角,角端有肉……勾陳麒麟,雖說是四象之外,卻是六爻之首。”“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然后中間的位置,就是騰蛇和勾陳,在六爻之中,騰蛇位居六爻之末,勾陳居首,他和騰蛇同為土屬性,卻一陰一陽,彼此相生相克,互為克制關系……”“通俗一點的說法,”劉局接過話茬,略微一想:“就和白老太說的一樣,如果騰蛇是聚人性的陰暗而生,而勾陳麒麟,就代表了人性的至善。”“麒麟從古至今都被譽為仁獸,素有麒麟現世,人間百難消的俗語,”劉局話鋒一轉:“倘若你和血魔交手,已經證實了血魔和騰蛇無異,都是積陰煞之氣而成,那至陽的勾陳,必定有鎮魔的效用,屆時,你融入血魔,也能借勾陳麒麟鎮壓。”“不錯,”我點頭確信:“理論上,的確是這樣……可,”我有些猶豫,我怕事與愿違,也怕尸化難控。“沒時間猶豫了,”劉局急切道:“我……”他的聲音,有些無奈的一頓:“我能幫你的,只有那么多,你得抓緊時間決定,更何況,你不想破開封印,還想一輩子,讓體內的五仙鬼相,一直封印你嗎?你要知道,你的一輩子,是超越了輪回的!”劉局的這番話,戳到了我的心坎里。原本所有的顧慮,都被他這句話,給壓了下去:“那我化尸之后,借血魔之力,真的能和女魃平分秋色嗎?那可是四大僵祖中,最厲害的一具。”“你能行!”也不知道劉局和姜老爺子哪來的自信,他們異口同聲:“你不是一具尋常的僵尸!”“我……”我整個人都亞麻呆住了。想的都是這兩個老家伙,是什么話都敢說,這擺明了就是給我灌。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著心里還能沒數嗎?女魃有多強悍,古書就已經多有記載……螳臂當車,以卵擊石的事,還能被他們說的自信滿滿。我也是內心啞然到了極致,陣不知道該如何辯駁。“相信我,”劉局突然抓著我的手:“劉叔可從來沒有騙你。”他居然在這個時候,打起了感情牌。稱起了劉叔。可……他這些日子,待我確實不薄。無論他是否存有私心,可他的的確確對我頗多偏袒。而姜老也施以大義:“如今浩劫將至,哪怕一絲機會,你也總不能推辭吧?”姜老滿口仁義,倒是顯得我多有推諉。讓我毫無臺階可下,要說面對女魃,我心里不惶恐,不膽怯,這顯然是假的。從始至終,我就沒有救世的圣母心。只是……我總不能不顧白婆婆吧!?還有九娘,黃詩音,錦毛鼠,騰蛇趙曉卉,還有兩個上古冥神化作的鬼相。他們不惜修為魂化封印,哪怕融進我體內,也曾幾次三番,救我于危難之時,我總不能讓他們永生永世都封印在我體內。就為心里的這份私欲,我也得嘗試,先收麒麟在言其他。尚且沒有來得及答復姜老和劉局,車子已經盤山而上,抵達了姜家大院。“到了,”姜老爺子開門說起:“先去寒舍,坐下再說!”“也好,”劉局也不急于一時:“走吧姜承……”“嗯,”我應聲跟著下車。在回姜家,之間門庭清幽,莫名的冷清。上面白條冥文,似有喪事出殯的鑼鼓聲。這一刻,我才想起,姜家長房傷亡慘重,人丁折損,也算傷及姜家的傳承。只等下一輛車抵達后,眾人聚集到了姜家。長房一角,鑼鼓不斷,正堂也高掛白布。“去我的書房議事吧,”姜老爺子徑直把我們帶入后堂。可是沒走幾步,家里啊的下人,急忙來報。俯身貼耳,幾番耳語后,聽得姜老爺子的臉色,駭然驚變。震驚的楞在了當場:“孽障,注定了,是我姜家之禍……”聲落,姜老擺手示意:“下去吧,這事不可在對任何人說起。”“是,”下人應聲告退。“出什么事了?”劉局好奇的詢問。“姜家的孽障,竟想暗中煉尸除魔,”姜老爺子濁氣長舒:“荒唐……”“哦!?”這可讓劉局來了興致:“姜家哪一房的人?”“下一輩的智者,也是下一任的家住,”姜老爺子說到這,臉色鐵青,是一種難掩的震怒。“別往心里去,”劉局試著安撫道:“其實,何止于你們姜家,玄門這趟渾水早就臟了,血魔現世,浩劫造就英雄碑,早有急功之人,動起了邪念!”“你是說納蘭家?”姜老似乎并無意外:“是啊,納蘭家早就蠢蠢欲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