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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馬與彎刀的錚鳴，還有馬弓崩弦的聲音，越來越近，第一輪的崩石，已經(jīng)從天而降，轟在千瘡百孔的城關(guān)上，在雨幕中帶出四濺的碎石。

    數(shù)不清的民夫嚎啕大哭，要往城墻下逃命。

    “不許亂！誰也不許跑！繼續(xù)修葺城關(guān)！”趙青云臉色繃緊，抬刀斬死了三兩民夫。

    “狄人破城，爾等同樣是死路一條！”

    “守城！”

    轟隆隆！

    崩石越來越多，夾雜著漫天的箭雨，瘋狂落在城關(guān)之上。甕城東邊，跑不及的數(shù)十個(gè)民夫，被一大坨的崩石轟到，瞬間化成了血雨。

    有嚇得癱軟的士卒，又咳又嘔，嚎啕著棄了長戟，往城墻下逃去。

    倉皇集結(jié)的西府三營，共兩萬的人馬，顫顫巍巍地立在營外，許久都不敢登城。

    “敢問，列位可是馳援河州的援軍？若不是，來日我便飛書兵部，問個(gè)清楚！”

    趙青云立在雨中的城頭上，喊破了嗓子，才終于讓馳援的西府三營，提了一波膽氣，抓了長戟和鐵弓，倉皇上了城墻。

    “城里若有老叟，寡居?jì)D，牢犯，也同請(qǐng)上來城墻，修葺城關(guān)！”

    “違命者，立斬！”

    雨幕之中，河州城外二十里，通往內(nèi)城的方向。浩浩蕩蕩的逃難百姓，一眼望不到盡頭。

    “讓開！都讓開！”

    七八騎官差怒聲連連，騎著馬，手里的樸刀不斷掄下，將堵路的數(shù)十個(gè)百姓，砍得滿身是血。

    “河州府官的車駕，誰敢相擋！”

    待沖出一條路，三四輛華貴的馬車，才碾過積水與伏尸，繼續(xù)揚(yáng)長而去。

    七萬狄人圍城，河州奄奄一息。原指望的援軍，也不過兩萬無用步卒。

    任誰來看，河州都已經(jīng)是強(qiáng)弩之末，破城在即。

    官差們殺出的口子，不到眨眼的功夫，又被密密麻麻的百姓重新?lián)矶缕饋恚宦泛窟?

    ……

    內(nèi)城，馬蹄湖。

    雨水之中，徐牧冷身站著，偶爾會(huì)抬起頭，看著雨幕中三十余個(gè)莊人。

    “首列舉盾！”陳盛怒聲大喊。

    雨幕中，第一列的十人，動(dòng)作雜亂地舉起手里的木板。

    “卻月陣！”

    十人往后緩緩列隊(duì)，列成內(nèi)弧的陣型。

    “二列，馬步平槍！”

    “呼！”

    第二列莊人的動(dòng)作，明顯比首列要整齊，紛紛從木板盾的縫隙之中，把木槍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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