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先入鎮吧。” 這一趟來邊關,按著徐牧的意思,是不想讓官家知道,至少,在那十萬老兵戶沒到之前,他不想有任何驚動。 其中有一個很大的理由,河州的守城大將,是趙青云。 在漠南鎮,徐牧沒有太多顧忌,由著上百余的人馬,穩穩跟在身后。并不同內城,邊關民風彪悍,甚至有大些的武行,會攏到二三百的人數。 “東家,這鎮子不同先前了。”陳盛嘆著氣。 當初離開漠南鎮之時,他們一行人還特地停留了些時間,雖然比不得內城那邊,但也算人來人往,應有盡有。 但眼前的景象,哪里還有什么生氣,盡是一片死氣沉沉。行人零散,已經沒有鋪子開門了,七八個難民擠在一間肉鋪前,瘋狂扒拉著木窗子。 病了的人,渾身發抖地縮在巷子里,不時發出撕裂胸膛的咳聲。 瘦弱不堪的落單野狗,來不及跳上墻頭,便被三四條大漢逮住,一下子打斷了脖子,鼓著大大的狗眼死去。 有白凈些的瘦弱孩童,要多走幾步,便被娘親嚇得一把抱住,抱入房子里,然后迅速把門閉上。 “牧哥兒,這些人為何不走?為何不逃去內城?”司虎鼓圓了眼睛。 “虎哥兒,這如何走,二千里的邊關路。”徐牧沒答話,陳家橋已經吁出一口濁氣。 徐牧微微沉默,他們這一路過來,路遇的尸體,何止上千具,死了的人客死異鄉。 沒死的人,即便千辛萬苦到了內城,也免不了要被驅趕和流放。 皇朝崩壞的社稷,便如同一處巨大的牢籠,將天下所有疾苦都籠罩其中,死了的人,沒死的人,一個也逃不脫。 “聽說,河州北城門曾有數十萬的難民。”陳家橋聲音冷冽,“都被那位破狄將軍帶兵剿殺了許多,人頭堆入籮筐,冒了軍功,錄入兵部,賞了銀子。” “那位破狄將軍叫?”陳家橋回頭,試問著旁邊的人。 “趙青云。”徐牧面色驟冷。 “徐坊主放心,我趙青云這一生,與狄人勢不兩立,此生之所愿,唯報國安民爾!” 小校尉的話猶在耳邊,但拿在手里的屠刀,屠刀上的血,已經要血流成河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