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那一日我坐著馬車出鎮(zhèn)子,有餓得要死的流民向我討食,米糧饅頭都分完了,他們還在討,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救命,把頭都磕爛了。” “我總想做些什么,發(fā)現(xiàn)這一生只做個地主小老爺,會過很得糟心。” “一個人活,叫獨活,讓所有人都活下去,叫濟世。” 陳家橋撐開傘劍,冷冷立在山風(fēng)中。 一個門閥家將,怒吼著抬刀劈來。刀劈下,在鐵傘上濺出粒粒的火星子。 “跪降!” “滿身鐵骨,你讓老子怎么跪!” 傘劍旋開,割爛家將的身子,家將咳著血摔倒在地。 陳家橋躍起輕功,滿臉都是凌厲,將傘劍往前一掀,回旋半圈,涌近的滄州士卒,又倒下了四五人。 有黑影忽而沖出,仗劍出手,連著刺出幾劍。 鐺鐺鐺。 傘劍被割得鐵布碎裂,連著陳家橋的一邊肩膀,也被刺得鮮血濺出。 面前的黑影快劍,似是在等著什么,并未立即下死手。 棄掉傘柄,只徒留一柄細劍。陳家橋笑起來。他再度抬頭,看著四周圍,越來越多的人影聚來。 在不久之前,他曾跟自個的東家說,哪日要是被逼入絕境,定然要念兩句反詩。 恍惚中,他又想起了那位小東家。帶他打狄狗,帶他入蜀州,帶他看見了這亂世里,清明將至的一片人間。 “陳先生,降否?”陳廬佝僂著身子,皺眉踏出。 陳廬之后,帶著面具的黑袍軍師,也跟著沉沉現(xiàn)身。 并未理會陳廬,陳家橋咧嘴一笑,指去黑袍,“親眼見你,我忽然想明白了許多事情。” “大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喜歡荷花酥這種清淡之物的人,定然不會是一個重體之人。” “你在偽裝,如猴兒扮作山民,狡猾至極,偷糧偷果。” “殺了他!”面具之下,黑袍雙目一驚,立即下令。 陳家橋仰頭大笑,笑聲震得座座青山,回音縈繞不絕。 “縱死無悔英雄志,剪開濁世九重天——” 一箭射來,穿透陳家橋的頭顱,聲音戛然而止。 滿山的風(fēng),開始長聲嗚咽。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