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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紫川毒瘤-《紫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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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帳!沒長眼的蠢貨!”馬維又是一個耳光,兇狠的一腳重重踹在了歐路胸口將他踢飛了出去:“連統(tǒng)領大人都敢扣留!想造反了嗎?將他拖出去打,打死了喂狗!”

    親兵們齊聲應道:“是!”幾個人上來拖住歐路的腳就往外走,地上留下了長長一道血跡。

    旁觀的眾官兵臉上都露出了恐懼和不忍看的表情,有人向紫川秀投來了哀求的目光。

    事情發(fā)生得太過突然,紫川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這才反應過來,喝道:“夠了!住手!”

    “是,大人。”馬維喝住了親兵們:“住手,退下去!”

    他立正待命,兩手直直地貼在軍褲線上,目不斜視——紫川秀簡直不敢相信他與一秒前那個暴戾的臉孔是同一個人,他還沒見過變化如此快速的面孔,一臉的恭順眨眼間會變成一臉的兇殘,沒等自己回過神來,他又換成了一副低眉順耳的順從樣子。

    他的眼光突然與馬維的眼光碰撞在一起,就在這一刻,他清楚地看到了對方眼中令人窒息的兇殘和暴戾。紫川秀不寒而栗:這家伙是個極度兇殘的惡棍!

    他放緩了聲音:“馬維長官,邊防軍人也是按規(guī)定行事,錯的是我,不應該把證件遺失。”

    “是!統(tǒng)領大人寬宏大量,饒了你們狗命,還不多謝大人?”

    四面響起了參差不齊的多謝聲,紫川秀想起一件事:“馬維閣下,這些軍人無罪,不過有個家伙真的該狠狠懲罰的。”

    “不知此人是誰?請大人賜下名字,我宰了他喂狗!”

    “馬維閣下你該好好審查一下您的軍需官了。剛才我和邊防官兵們一起吃飯,他們的伙食差得不得了!歐路,帶我去你們存糧處。”

    掀開糧缸的蓋口,一股濃重的霉爛味道撲鼻而來。紫川秀沉痛地說:“這樣的糧食如何能供應我們的士兵呢!”

    馬維陰沉著臉吩咐左右:“立即把軍需官抓起來,押送到旦雅軍法處去!”

    紫川秀贊許道:“很好。還有,發(fā)下來的餉金也被克扣了大部份!馬維長官,邊防部隊守衛(wèi)國家的第一線,常年曰曬雨淋,露宿荒野,我們不能苛待他們啊!”

    “大人,下官明白!下官立即把財務官也抓起來!大人,夜已經(jīng)很晚了,這些瑣事不妨明天再處理吧。大人,您勞累了一天,這么簡陋的地方您怎么能休息得好呢?請到瓦林市區(qū)去吧,或者這附近有一棟別墅也可以供您休息。”

    紫川秀正要答應,忽然一陣莫名的寒意襲來,他改變了主意:“不勞煩你了。剛才我已經(jīng)睡下了,同樣休息得很好。”

    馬維很熱情地邀請了一通,但紫川秀意志堅定,他只好作罷,壓低了聲量說:“大人,可否單獨說話?”

    親隨們乖巧地向外走,屋子里只剩下兩個人,馬維恭敬地說:“昨天我才剛剛從旦雅回來,有件事情需要與大人您商議,只是普欣和文河閣下都說大人最近身體不適不見客,不料大人卻是來了我們這里,真是出人意料,出人意料……”

    紫川秀直截了當?shù)貑枺骸澳闳サ┭耪椅沂裁词履兀俊?

    “大人,上次您掉了點東西在家兄那,家兄讓我給您送過來。”

    馬維塞過來一個信封,紫川秀一哂,不接,微笑道:“這事急不來的。遠東那邊還在打仗,我在這邊遠隔萬里,一時也不好艸作,至于錢,無功不受祿,馬維閣下您還是拿著吧。”

    紫川秀只是推托,馬維不得不把錢收了起來。他一點不尷尬,笑容可掬地說:“既然這樣,這錢下官就先幫您存著吧!夜深了,下官不打擾大人您休息了,謹祝大人晚安,告辭了!”

    “總督你走好。”

    馬維上了馬車,近百名隨行的騎兵也跟著轉(zhuǎn)身離去,煙塵中車隊漸漸遠去。

    看著馬維離開,紫川秀感覺如釋重負。在自己的地盤,馬維的氣質(zhì)與在旦雅時截然不同了。

    相比之旦雅那個小心謹慎的中級軍官,剛才的馬維透出一種肆無忌憚的驕橫味道,那咄咄逼人的霸道竟給了紫川秀無形的壓力。

    “居然當著我面打人?混帳,這小子真他媽是個土皇帝!”紫川秀低聲罵道。

    他轉(zhuǎn)身過來,邊防站的士兵齊刷刷地跪倒了一地。

    “你們怎么這樣!快起來!”

    歐路小旗在士兵們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他含著淚說:“感謝大人救命之恩!若不是大人出手搭救,我今天真的會沒命的!”

    “馬維長官的脾氣是暴躁了點,不過不至于鬧出人命吧?家族畢竟是有王法的。”

    “大人,在瓦林行省,馬總督的話就是王法!今天若不是大人您在場,我真的會給他扔出去喂狗的!”

    “不可能吧?”

    “真的!”士兵們七嘴八舌地說:“上個月,新調(diào)來的邊防治部少路南副旗本不知道總督的厲害,跟總督吵了起來,結(jié)果總督大人下令亂棍打死了!”

    “因為馬總督把我們的餉銀克扣得太過份了,我們以前選了士兵代表去旦雅向軍團總部投訴,最后代表們都給抓回來,活生生地被打死了!”

    “不要說我們這些小兵了,就算比他等級更高的行省省長,馬維總督也是說打就打,毫不客氣!上個月,為了馬家與出租農(nóng)之間的糾紛,省長說了幾句公道話,瓦林的駐軍當天就沖進政斧把省長拖出來當街痛打了一頓,輕松得就像打條狗!”

    聽著士兵們痛訴馬維的劣跡暴行,紫川秀震驚異常,馬家在瓦林行省橫行霸道到了極點,有些事情即使士兵們眾口一詞地保證他都不敢相信:“不可能吧!省長與總督是平級官員——哦,不,在西南省長比總督更高一級,馬維怎么敢干出這種事!公然侮辱上級是死罪,就算他敢,他部下怎么敢執(zhí)行這種命令?”

    “大人您可知道第三十五步兵師的來歷?”

    “黑旗軍屬下的一個步兵師,有什么特別的嗎?”

    “大人,您這就有所不知了!當初家族把馬家的雇傭軍收編,不知怎么回事,那支被收編的雇傭兵居然原封不動地留駐瓦林,而馬維則出任師團長和行省總督!第三十五師全都是馬家死心塌地的黨羽,哪怕馬維叫造反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執(zhí)行的,整個瓦林行省都是姓馬的一手遮天!”

    紫川秀又一次吃驚得說不出話來。軍務處收編貴族私兵為正規(guī)軍,當時紫川秀還在遠東,對詳情并不了解,但一貫以來,為避免軍隊地方化的傾向,征集的部隊不能在本土駐扎,這幾乎是軍隊不成文的鐵律了。

    馬家當真是神通廣大,居然在瓦林被征調(diào)的雇傭軍又留駐瓦林,等于是家族在為馬家的雇傭兵支付薪水!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馬家究竟收買了多少軍隊的上層人士?

    紫川秀突然想到一個念頭,他全身如墜冰窟:收編行動自始至終都是軍務處主持的,馬維的旗本軍銜更是軍務處直接授予的——斯特林,斯特林在這件事中有沒有牽涉?他知情不知情?

    他用力甩甩頭,努力把那些雜亂的念頭甩出腦外,望向歐路,問:“那你?”

    歐路知道紫川秀的意思:“大人,我們都不是馬維的嫡系。在馬維做總督之前,我們就是瓦林行省的官兵了,馬維剛上任總督就把我們通通拆散派到國境線上守邊疆,把市區(qū)內(nèi)的駐軍換成了他的親信部隊。”

    “他為什么這樣?”

    “大人,馬家的雇傭軍原先都是地方上的惡棍和流氓,搔擾百姓,無惡不作,治部少警察又不敢管他們,老百姓只好向我們駐軍求救,我們?nèi)靸深^地跟他們干架,結(jié)仇很深。等馬維得了勢,他自然要報復我們了——部隊被拆散那是小事了,馬維還常常下來視察,找出藉口就說帶兵無能、懈怠偷懶,要嚴加懲治!輕則一頓好打,重則活活打死,上報說是暴病身亡,根本沒人理會!”

    一個士兵插嘴說:“誰都看出了,在瓦林挨下去只有等死,很多人都找門路調(diào)離了,調(diào)不走哪怕當逃兵也要跑!”

    歐路連連搖頭:“逃跑是沒有用的。無論跑到哪里,只要瓦林總督府發(fā)一份逃兵緝拿函,當?shù)乇O(jiān)察廳會馬上把你抓起來押送回瓦林,那時罪名落實軍法處置,真的是死路了!大人,當兵的命本來就不值錢,死了也就死了,我可憐的是瓦林的老百姓,馬家一手遮天,這里暗無天曰啊!改編之后,有了正規(guī)軍的身份,馬家行事更加囂張!各行各業(yè)馬家都要伸一只手進去,抽取回扣,這么一個身家億萬的巨大家族居然就連討飯的乞丐都不放過,每天收二十個銅板的市容市貌整治費,若有不從的,馬家在這里殺人跟殺狗那么簡單!”

    大家接下來還說了什么,紫川秀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他想起了帝林的話:“馬氏家族是國家肌體上的毒瘤!”他對這句話的體會從沒有現(xiàn)在那么深刻。

    帝林已經(jīng)告知他馬家是家族西部地區(qū)最大的黑幫集團,但是聽帝林介紹的枯燥的兇案數(shù)字和直接面對這一連串血淋淋的事實是很不一樣的,他親身感覺到了,馬氏家族跋扈囂張得令人發(fā)指!

    那個在自己面前恭順有禮的部下、在紫川寧面前深情款款的追求者、燕京社交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的真面目竟是如此兇殘,簡直不遜于遠東的魔族——不,他比魔族更狠毒!魔族至少不會偽裝自己,不會使用那一連串的花言巧語來迷惑人,不懂用金錢來收買高官!

    當惡棍竊取了高位,那就是正直人的災難。

    他一個又一個地望過士兵和軍官的臉,望著那些面有菜色眼中卻依舊閃動著希望光芒的臉,紫川秀心頭滾動著一陣熱流:他們只是一些平凡的普通官兵,職權低微,但是面對那些橫行不法的惡勢力,即使以自己和帝林身居統(tǒng)領高位也不得不委蛇應對,而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卻能寧可忍受痛苦折磨也不與其同流合污,這才是真正的勇氣!

    他暗暗下定了決心,回旦雅后要把三十五師團的問題解決。他已經(jīng)想好了步驟:首先把馬維從三十五師調(diào)開,然后再讓三十五師換防,拆散大換血,更換一批中層軍官,再從預備役中補充兵員——并不是只有馬維才會玩手段,論起心眼來,紫川秀絲毫不落下風,把馬家的武力支柱不動聲色地除掉,讓馬維有苦都說不出來。

    “大家受委屈了!”紫川秀沉穩(wěn)地說:“對于所發(fā)生的這一切,家族絕不會無動于衷。各位不愧是忠誠的家族軍人!我向各位保證:凡作惡多端的,絕沒有好下場,請大家不要對家族失去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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