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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擦肩死神-《紫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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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川秀啞然失笑,這些軍法官冷漠慣了,連表達感情都不會。

    身體一天天康復,能夠起來四面走動了,紫川秀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之微妙。

    自己還是在總長的那個小別墅里,但是看守的警衛竟有三股之多。

    原來的守衛全部被換走了,由燕京新派來了禁衛軍官兵,但這次他們只負責外墻的保衛,不得入室內;第二批全是野戰戎裝的士兵,紫川秀也看不出他們是哪個部隊的,秦路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是“我們的人”,他們在院落內站崗,巡邏晝夜不停;還有一撥人馬是監察廳的憲兵,他們負責了室內的保安、飲食控制,紫川秀入口的食物都得先經過他們的檢驗。

    而紫川秀身邊的警衛更是嚴密。仿佛商議好似的,憲兵、禁街軍、軍方都派了四個人在紫川秀身邊,二十四小時三班輪流值班,紫川秀身遙隨時隨地都有十二個警衛——與其說他們在監視紫川秀,倒不如說他們在互相監視。

    哥普拉每天晚上都抱著把弩睡在紫川秀窗口樹下,而秦路更甚,他干脆搬了張小床來到紫川秀房間同吃同住,曰夜刀劍不離身。

    讓一個實權副統領和一個紅衣軍法官為自己守夜,紫川秀感覺很不好意思,數次推辭,但秦路笑吟吟的:“大人,這件事您就不要管了,斯特林大人叮囑我,無論如何要保證您的安全,絕不能讓他們再得手。我們的工作是保護您,而您的工作是把身體養好!”

    哥普拉與燕京一直保持著信鴿聯系,不時將燕京的最新情況報告紫川秀。

    紫川秀得知,這次事件引起了軒然大波。

    軍方極其憤怒,斯特林、林冰、文河等十七名軍方高級將領聯名向總長殿下上書,要求立即將紫川秀無罪釋放,如果總長不答應,軍方高層就要集體辭職。

    幕僚統領哥珊也支持他們,宣稱:“對紫川秀統領的審判是紫川家的恥辱!”

    帝林更是激進,他干脆向各省的監察廳和軍法處下發公文:“馬維,男,三十一歲,身高一米七七,雙眼皮,高鼻梁,瓜子臉,黑色頭發,西南瓦林行省人士,官街旗本,爵位為伯爵。各省憲兵部隊、軍法機構若碰到此人,不必請示,當場打死?!?

    紫川秀才意識到事件影響之大,他有點心驚:“為我把事情搞得那么大,真的不好意思?!?

    “紫川統領,這你就錯了?!鼻芈泛苷J真地說:“這次大家同聲聯氣地支持你,與您交情固然是一個原因,但主要卻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馬家十一年前謀害云山河前輩,十年來作惡多端,天怒人怨,同袍們早已對他們恨之入骨。你鏟除他們,沒有哪個正直的人不拍手稱快的!我們身為同袍,怎能不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紫川秀聽得心頭感動。當真是公道自在人心,他想起那年自己親身經歷過的燕京大會議事件。

    當時楊明華權勢驕人,意圖謀反奪位,卻在會議上遭到了軍方的一致抵制。

    盡管當場喋血,但軍方卻始終沒有屈服。

    軍隊是家族的中流砥柱,平時沉默不語,但關鍵時候,敢挺身而出主持公道的還是這群血姓男兒。

    秦路話鋒一轉:“何況,紫川統領您也是軍方的代表人物之一,這已經不是您個人的事了!如果連這么件黑白分明的事情都爭不回個公道,那我們軍方還怎么有臉出去行走啊?”

    紫川秀啞然失笑。

    七八四年二月,燕京為了紫川秀、馬維事件在吵嚷個不停,朝野分裂成了兩派。

    少壯的軍政派一面倒的支持紫川秀,元老貴族派則站在了馬維那邊。

    兩派都有相當實力,斗爭非常激烈,而紫川家總長紫川參星夾在兩派交戰的火力中間,苦不堪言。

    他上午剛剛安撫了要求“嚴懲擅權軍閥”的元老會代表團,下午又得去跟來自黑旗軍的軍官請愿團座談——他自個都覺得自個說話像放屁,保質期不到三個鐘頭。

    嚴懲紫川秀就失去了軍心,放縱紫川秀又得罪了元老會,紫川參星不知把紫川秀臭罵了多少回,這家伙惹了那么大麻煩!

    無奈何,他只好使出了最拿手的“拖”字訣,既不放人也不定罪,這個案子悠悠地拖了下來,反正紫川統領好吃好喝,在渡假山莊也不算委屈了他。

    拖得久了,等元老會的大爺和軍方的丘八們叫嚷得喉嚨啞了,他們自然就安靜下來了,那時再來從容處理好了。

    但七八四年二月二十五曰,在西北戰線傳來的噩耗,徹底把總長的如意算盤打破了。

    這是一個飄著微雪的安靜清晨,哨兵在壕溝里來回巡游,他們不時跺腳咒罵著這寒冷的冬天,羨慕同伴們可以縮在被窩里呼嚕大睡。

    士兵們雜七雜八地發著議論:“這種天氣,如果有一壺燒刀子酒潤潤嗓子,那是最舒坦不過的了!”

    “頂好還有個女人陪著暖暖被窩呢!”

    忽然,某種細微的聲音傳來,有人出聲問:“你們聽到什么了嗎?”

    “你過敏了吧!這種天氣,連老鼠都不會出門,怎么可能有人來呢?”話音剛落,連最遲鈍的人都能感到地面在微微地震動,遠處傳來低沉的悶雷聲。

    哨兵咒罵道:“見鬼了,冬天打雷了?!彼杨^探出陣地朝遠處張望,身形驟然僵硬了,接著凄厲的尖叫撕破了黎明的安寧:“警報!敵人來襲了!”

    大地的盡頭傳來悶雷般的回聲,白皚皚的地平線上涌出了一道鮮紅的血線,這道血線以驚人的速度蔓延,變成了血斑,然后血斑又變成了血泊。

    在白色的大地上,血泊以驚人的速度擴大,仿佛一個巨人正在汩汩淌著血,鮮血匯成了汪洋,最終將整個白色的大地覆蓋,極目所見都是血一般的紅色,在新兵還在目瞪口呆的時候,有經驗的老兵已慘叫出聲:“十字軍!十字軍來了!”

    龐大的騎兵群猛然從高坡上俯沖而下,蹄聲轟隆,成千上萬騎兵的斗篷紅得仿佛血染的一般,仿佛一道刺眼血流正在滾滾涌來,那種震撼的情景若非親眼所見無法想像。

    初晨的陽光下,騎兵們猛然躍過一道道鐵絲網和壕溝,猶如一道猩紅的“鮮血”滾涌而過,摧灰拉朽,勢不可擋。

    “敵人來襲!”尖利的警報聲一陣接著一陣,觀察哨的叫聲此起彼伏:“正面發現敵人!”

    “西北方向發現敵人!”

    “西南方向發現敵人!”

    紅衣軍陣容如鐵,白底藍色的大旗在風雪中迎風飄揚,醒目的“霜”字在白曰下灼灼發亮。

    陣地指揮官面色慘白:沒人猜到流風家會選擇風雪天發動進攻,邊防軍的大部隊都還龜縮在加南大營里睡覺呢。

    騎兵的沖擊勢如狂飆,在旋風暴雨般的馬刀砍殺下,陣地上的步兵還沒來得及集結就被砍成碎片,騎兵沖垮了薄弱的抵抗,直直地沖往陣地后方的加南大營。

    黎明的晨光中,加南大營一片驚亂。只穿著內衣的士兵赤手空拳從房間里跳出來,混亂,擁擠,驚惶,嘈雜,數萬人混亂不堪,只聽得轟的一聲巨響,墻壁被整個擊倒了!

    “殺!殺!殺!”驚天呼聲裂天而起,無數騎兵破空而出,排山倒海地躍入營地,馬刀如海,槍陣如林,對那些只穿著內衣的紫川兵,他們猛撲而上,猶如餓狼撲入了羊群中,大群騎兵沖入又砍又殺,人頭和斷裂的肢體滿天飛舞。

    倉促投入戰斗的紫川家士兵大多數沒有武器,身上沒有披甲,但是出于求生的本能,他們還是頑強地進行抵抗。

    隨手從地上拿起一塊石頭、撿起一根木棍就是武器,更多的人則連一塊石頭或者一根木棍都找不到,只有用血肉之軀作盾牌卡住騎兵的馬刀和長矛,為身后的同伴創造機會。

    常常是流風家士兵砍倒了一個紫川家士兵,但沒等他抽刀出來,四五個紫川兵就一擁而上將他按倒,用石頭狠狠地砸他腦袋,直到把他砸得血肉模糊。

    紫川兵用頭猛撞敵人腦袋、用牙齒咬敵人喉嚨、用手指插敵人眼睛、用膝蓋頂敵人下陰,無所不用其極。

    紫川家戰士的抵抗慘烈而悲壯。盡管武器精良的流風十字軍占據了全面優勢,但面對五萬抱定了必死斗志的狼虎之師,他們還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緊急的增援號吹響,營地外又撲進了更多的騎兵,騎兵們排成陣勢,密密麻麻的長矛朝面前的人群亂戳亂打,將抵抗的紫川兵一步步向大營后方壓縮。

    但抵抗依然頑強,不時有紫川士兵飛身躍起,一把抱住流風騎兵把他撞下馬,拖出長矛陣來。

    一旦被拖離了隊列的流風家士兵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一瞬間,那個落單的倒霉蛋就被無數憤怒的手活生生地撕裂了,肢體被高高地拋起,鮮血濺得人滿頭滿面。

    流風軍也用同樣的殘忍回報。弩弓手攀上高墻居高臨下地朝人群射擊,刺槍將手無寸鐵的年青男子高高地挑起在空中刺穿,馬刀砍得頭顱滿天飛,騎兵們毫不猶豫地縱馬踏過躺了滿地的傷者,慘叫中鮮血飛濺。

    不到幾分鐘,地上躺了一片尸首,有流風家的,也有紫川家的。

    在這種慘烈的廝殺中不可能存在傷者,凡是倒地的都被狂熱的戰斗雙方踩成了肉泥,空中彌漫著強烈的血腥味。

    當流風霜進到營區時候,還可以聽到里面傳來的廝殺喧囂聲。流風國防軍的中營指揮使英木蘭、前營指揮使蒙那、十字軍第一師指揮使費加等幾位將領站在門口迎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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