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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新任領袖卡丹的表現(xiàn)也可圈可點，在她指揮下，塞內亞軍合力打退了趁火打劫的蒙族軍——更主要原因是老殲巨猾的蒙汗不愿與恢復統(tǒng)一建制的塞內亞軍血拼，他更愿意借人類的刀來消滅塞內亞族——接著，卡丹和云淺雪指揮著塞內亞軍隊踏上了歸國的撤退路程。

    這是一條血腥又殘酷的撤退道路，皇族塞內亞，這個強悍的名字給世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把它們徹底斬草除根，被他們侵略的人類也好，被它們統(tǒng)治又背叛的魔族各部族也好，誰都寢食難安。連云淺雪也說不清到底有多少路兵馬在追擊他們：東南軍、燕京軍、遠東軍、西北軍、流風軍、地方上的人類游擊隊、蒙族的軍隊、亞昆族的軍隊、哥昂族的軍隊，甚至就連先前臣服在塞內亞族統(tǒng)治下的十六軍駐各地守備隊也對主人亮出了獠牙，燕京發(fā)出了公告了，十六軍士兵只要能拿著塞內亞兵的頭顱反正，家族可以寬恕他的罪行！

    塞內亞軍隊艱難地跋涉，戰(zhàn)斗、廝殺、阻擊、沖出重圍，在那冰天雪地的道上，它們?yōu)樽约喊倌陙淼尿湙M和殘暴付出了代價。在這一路上，無數(shù)的生離死別在發(fā)生。危難關頭，塞內亞族戰(zhàn)士顯示了令人肅然起敬的高貴，不用命令，不用催促，他們自愿報名充當斷后的敢死隊，用血肉之軀來阻擋人類騎兵的追殺。受傷士兵為了不拖累大隊的前進，在擔架上切斷了自己的喉嚨。自愿斷后的軍官嚴肅又莊重地向卡丹告別：“微臣先走一步回去見陛下了，公主殿下，可有什么要托我向陛下轉達的嗎？”

    每次見到那些年輕又堅毅的面孔，卡丹總是忍不住淚流滿眶，倒在那條道上的，那是王國最后的男人！

    且戰(zhàn)且退，當塞內亞族撤退兵馬到達瓦侖要塞時，出發(fā)時的十二萬兵馬僅剩六萬。本指望能在瓦倫要塞得到補給和增援的云淺雪再次受到沉重的打擊。得知巴丹會戰(zhàn)慘敗、魔神皇戰(zhàn)死、兩位皇子自相殘殺死亡的消息后，鎮(zhèn)守瓦倫的塞內亞守備隊崩潰了。他們燒掉了要塞，帶著掠奪來的戰(zhàn)利品逃回了國內。于是，呈現(xiàn)在塞內亞族軍團面前的，只剩下滿目的斷墻殘壁。在廢墟般的瓦倫城內，云淺雪連一粒米都找不到。

    要塞的一邊是遠東的半獸人，要塞的另一邊是紫川家，兩邊都是敵人。若被遠東的半獸人把出口一堵，魔族殘兵困守在要塞內只有死路一條。在那個大陸著名的戰(zhàn)略要地，云淺雪連一天也不敢呆，當晚就帶著兵馬跑了。

    從瓦倫出來進入了遠東的地界，照舊是一路的襲擊不斷。布蘭將軍率領的半獸人軍隊神出鬼沒，多次打擊后撤的魔族部隊。為抓緊趕路，卡丹下令丟掉了從內地掠奪來的所有戰(zhàn)利品，輕裝上路。

    魔族軍全盛時期幾乎占領了半個大陸，他們搜刮得可著實厲害，雖然撤退狼狽丟了不少，但還是剩下了很多價值連城的珍品。自然的，這筆被放棄的戰(zhàn)利品落到了半獸人軍隊的手上。

    布蘭將軍很聰明地領會了魔族的暗示：這是塞內亞人為逃生留下的買路錢。雖然他對魔族恨之入骨，但他也知道，紫川秀率著遠東主力還沒趕回來，憑著自己的力量要想把戰(zhàn)敗的魔族全部截下來，那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半推半就下，他也就接受了魔族的這筆賄賂。于是遠東大公路上出現(xiàn)了奇怪的一幕，兩軍尾隨，魔族軍不住地丟東西，遠東軍跟在后面不住地揀。

    若有時候遠東軍發(fā)現(xiàn)揀來的東西不怎么值錢了——其實這也是很冤枉卡丹和云淺雪夫婦了，他們丟下的是絕世名畫、金銀和寶貴的異寶，但無奈遠東的土包子們沒眼光，他們衡量寶貝的唯一標準是這東西有多重？結實嗎？拿起來好用嗎？——布蘭將軍就會憤怒了：“他們竟敢拿這些輕飄飄的玩意來糊弄我們！追上去，教訓他們！”于是看到遠東軍逼近，魔族軍不得不又丟出了更多的寶貝出來，那情形，很象在野地的行人丟下背的肉條來安撫追近的狼群——卡丹郁悶得要吐血：“遠東的蠻子們也太過分了！竟然有人以公斤來論鉆石和名畫的！”

    這么上千公里地走下來，等回到魔族境內，西侵的魔族大軍早已囊空如洗，在最后的那段路，卡丹公主連自己的首飾都被迫丟棄了來喂飽后面追的惡狼——她不得不如此，因為到后來，追逐塞內亞大軍的不單是布蘭，還有蒙汗、哥達汗、亞哥米等非塞內亞族的魔族軍隊。她不怕布蘭，但只要布蘭一翻臉動手，后面的那幾路兵馬立即就會趁亂沖過來，對塞內亞族來個圍而殲之。現(xiàn)在之所以能保持和平，只是因為誰都不想當?shù)谝粋€出手的傻子罷了。這種情況下，安撫好紫川秀在遠東的代表布蘭就很關鍵了，他代表著紫川秀，也就表示他代表著人類方面的態(tài)度。他不第一個動手，那些魔族酋長們誰都不敢第一個出頭。

    那段曰子里，布蘭將軍當真是過得風光異常。不但卡丹要挖空自己的陪嫁首飾盒給他行賄，就是后續(xù)的幾路回國的魔族兵馬也一個個乖乖地向他繳納了可觀的過路費。這也是戰(zhàn)爭史上的奇跡了，不到三萬人的半獸人軍狠狠地掠奪了超過三十萬魔族精兵，將他們搶劫得淚水汪汪——面對半獸人的刀槍，昔曰的驕悍兵將們乖乖地掏空腰包，甚至得搜身才能過關。

    酋長們壓根就沒想過反抗的念頭。人類從來沒有這樣令人恐懼過。巴丹會戰(zhàn)的得勝之師，六十萬人類軍隊聚集，這支軍隊隨時有可能進入遠東，對魔族王國發(fā)動復仇的雷霆一擊。誰都不清楚，接下來王國的局勢會向哪個方向發(fā)展。但無論如何，紫川秀是紫川家在遠東的全權代表，在未來人類對魔族王國的復仇戰(zhàn)爭中，他定然是個極有發(fā)言權的人物。那時候，確定誰是發(fā)動戰(zhàn)爭的戰(zhàn)爭罪犯，誰是人類軍和半獸人軍打擊的第一目標，那可得看紫川秀大人的一句話了。

    若他老人家心情好，說個一句半句：“其實亞昆族也是迫不得已的，他們也是被魔神皇逼著去打仗的。本質上，亞哥米也是個熱愛和平的好人，他和塞內亞族那伙人不是一回事。”那就好，本質上是個好人且和塞內亞族劃清了界線的亞哥米公爵從此可以墊高枕頭睡覺了，他可以笑容滿面地看著自己的鄰居們被人類的大軍殺個雞犬不留——從魔族軍進入人類世界的作為來看，人類軍隊來個以牙還牙是很正常的——而亞昆族卻能安然無恙。若是運氣再好點的話，在人類的扶植和遠東的支持下，未來的王國皇冠也不是遙不可及的目標。

    這種情況下，連塞內亞族都交錢了，難道還有哪個傻瓜那么無知，竟敢抵抗紫川秀大人的心腹愛將，著名的遠東大將，偉大的半獸人統(tǒng)帥，聞名遐爾的布蘭將軍嗎？一意要和紫川秀搞好關系的魔族酋長們當然不會那么傻了。

    在那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布蘭將軍究竟從這群殘兵敗將身上搜刮了多少財富，那是永遠無人能知的秘密了。不過，后人是可以從一些蛛絲馬跡推測出來：當紫川秀回到遠東時，整整一個星期都笑得合不攏嘴；很快的，遠東很快為自己的三十多萬武裝部隊更換了新軍服，發(fā)放了拖欠已久的軍餉和津貼，羅杰紅衣旗本甚至還有錢跑回內地跟失足姑娘們好好地談了一次人生和理想，結果被燕京治部少抓去關了一個星期……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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