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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紅宴樂？”朗寧微微皺眉，他對這個名字很有印象，正如風(fēng)衣男子所說，是老對手了，而且還能與另一位老對手扯上關(guān)系：“我聽說他們一直嘗試與十三隱士會接觸，想要加入他們的同盟，獲得更為堅實的后盾？”

    “但也一直都沒有成功。”男子的語氣略有不屑：“畢竟是由瘋子和傻子組成的狂歡宴會，自詡為魔法正統(tǒng)的所羅門自然看不上這些躲躲藏藏的無毛蝙蝠。何況他們所信仰的那位天界饗者，本質(zhì)上也不過是個喜歡生食血肉的精神病人罷了。”

    “我是否可以認為，這是他們在展現(xiàn)自己的誠意呢？”

    朗寧若有所思：“血紅宴樂的人，想讓所羅門和十三隱士會看到自己的決心，因此才拉攏林威爾市內(nèi)的其他教會，公然抵制《宗教法令》。如果此次談判能夠成功，他們便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或許所羅門也會對他們另眼相待？”

    男子搖了搖頭：“這只是其中一點，我認為還有一個更加關(guān)鍵的因素，那就是，天界饗者已經(jīng)卡在序列3很久了，恐怕他也想借這個機會嘗試進階。所以，下水道里的那些老鼠，最近活動才愈發(fā)頻繁，在圣十字區(qū)與白市民區(qū)發(fā)生的失蹤案件，相比過去數(shù)月來說，有了較為明顯的增長。”

    這兩個街區(qū)一個靠近貧民區(qū)，一個就是貧民區(qū)，人口成分復(fù)雜，就算隔三差五消失了幾個流浪漢或乞丐，也不會有多少人在意。只是風(fēng)衣男子所在的部門，性質(zhì)較為特殊，對這類失蹤案件十分敏感，因此才順著線索，查到了那些藏在地底的邪教徒。

    至于失蹤者是什么樣的下場，大概無需贅述。

    “血肉祭祀，真是符合‘怪物’的作風(fēng)。”朗寧低聲道。

    這里的“怪物”，并非形容，而是事實。正逆十四條途徑中，“怪物”途徑注定要與鮮血緊密結(jié)合，因此，才吸引了那么多血族，加入血紅宴樂。

    “你打算怎么做？”他又問道。

    男子把資料丟回桌上，隨口回道：“還能怎么做？像平常那樣，找個機會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順便把赤紅禱會的高層都抓回去審訊拷問，抓住天界饗者的尾巴，上報給秩序天平的人。如此一來，所謂的‘宗教互助協(xié)會’便不攻自破了，還有機會將血紅宴樂也一并消滅。既省時又省力，這就是議會的大人們一直推崇的效率至上原則。”

    “但是大人們同樣推崇另一個原則：大局為重。”朗寧凝視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輕聲道：“你不覺得，《宗教法令》在實施的過程中，遭遇了很大的阻礙嗎？直到今日為止，自愿服從法令管控、沒有表現(xiàn)出抵觸情緒的宗教，依然只有神圣女神教一家，但它的背后沒有任何超凡力量的支持，因此不能作為標(biāo)準(zhǔn)參考。”

    他的目光深邃，仿佛正凝視著無盡的幽夜：“這阻力不僅來自于受到法令影響的宗教們，也來自于世俗內(nèi)部的力量。從大布列塔到白色城邦、從墨托許到明德利亞斯……世俗的統(tǒng)治者誤以為我們的野心正在侵蝕他們的權(quán)力，卻忘了五百年前那場蒸汽圣戰(zhàn)，沒有人曾置身事外。倘若傷痕不能讓他們銘記痛苦，或許唯有使時光重復(fù)，他們才能吸取些許教訓(xùn)，而血紅宴樂的陰謀，恰好是個很好的警示，將告訴他們，這些掌握著精煉魔法的邪教與偽教，對于世俗政權(quán)的危害性而言，遠勝一切天災(zāi)人禍。”

    “我們建立秩序，他們傾覆秩序。”他終于轉(zhuǎn)身，目視沙發(fā)上的男子，一字一句道：“只有這兩條路，沒有其他選擇。”

    “……”

    男子聞言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開口時，既不是贊同，也不是反對，而是告訴他：“這會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沒有任何犧牲是不必要的。”朗寧平靜地看著他：“以守夜人的力量，完全能夠遏制事態(tài)的發(fā)展，確保在可控的范圍之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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