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沒有。”林格搖搖頭:“楊科先生只讓我跟隨他學習文法、歷史以及女神的教義,但從不要求我學習他的性格與為人處世的方法。或許是因為他知道,人與人的天性是完全不同的,我永遠也學不會像他那樣,做一個純粹善良的好人。” “這個說法也太悲觀了。”愛麗絲嘟囔了一句:“我覺得你要是再自信一點的話,就不會把天心教堂搞成現在這副模樣了……” 她原本是有感而發,但話說出口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是在戳人傷口,頓時有些訥訥:“呃、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別生氣哦?要是實在生氣的話,我給你打一下手心,然后就把剛才那句話忘掉怎么樣?” 但是林格沒有理她。 年輕人并不是生氣了,只是忽然失去了開口的心情。愛麗絲會慌張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正在戳人傷口,可不管她戳不戳,傷口就存在于那里,只是有時是潮涌般劇烈的陣痛,而有時是在夜里翻來覆去睡不著覺,隱隱作痛。 他總是說你沒有必要學習我的風格,因為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也一樣,你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林格。去走伱應該走的路吧,就像你原本就走在上面一樣。 …… 可是凡人無法參透時間的秘密,一切基于過去的記憶都顯得薄弱,于是到最后,命運便沒有了偶然,只有始料未及的必然。 清澈的眼眸中倒映出一方冰冷的石碑,斑駁闌珊的樹影在空地上穿梭,葉脈的縱橫分岔仿佛預示了生命的坎坷歷程。年輕的牧師靜靜地看著那句幾乎與陽光融為一體的墓志銘,眼前恍惚又浮現出他第一次和自己見面時的場景,在下著凄雨的道旁,微笑著為自己撐開一把傘,有著粉色頭發的小女孩,抓著他的衣角,怯怯地躲在他的身后,那時她的眼神中猶有畏懼和怯懦,到最后只剩下溫熱的淚水。 遠方隱隱約約傳來了海潮鳴動的聲音,浪花拍打著礁石,嘩啦嘩啦,一片喧嘩聲撞上了林間空地的寂靜。 愛麗絲悄悄抬起頭,瞥了林格一眼。 “我……” 無聲的喧囂之中,銀發的年輕人終于開口,聲音很輕很細,像說給自己聽,碎金色的眼眸深處,是只有午后的光線才能觸及的悲傷記憶:“隱瞞了一件事。” “是梅蒂恩不知道的事。”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