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羅謝爾離開時,并不是朝門口方向去的,這明,他或許還停留在博物館內(nèi)。只是,無論怎么找,林格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曾冠以“靈泉圣所”蒂菲絲圣堂之名的呂貝翁博物館仍保留著過去宏大的規(guī)模,光是主樓兩側(cè)由傾斜的飛扶壁構(gòu)成的走道便長達三百余米,圣泉修士會鼎盛時期能容納一萬兩千名信徒聚集在華麗巍峨的大廳里參加禱告儀式。想從這一萬兩千人曾踏足過的地板上找到某一個人所留下的足跡,實在太過困難。 徒勞尋覓了幾分鐘后,沒有得到成果的林格放棄了這種無謂的舉動,最后看了一眼行者離開的方向,然后自己也轉(zhuǎn)身離去,留下身后展柜里古老陳舊的信封,仍安靜地躺在冰冷的玻璃壁后,向這空曠又喧嚷的廳堂,致以沉默無聲的注視。 年輕饒身影離去之后,又過了一會兒,周圍經(jīng)過的游客才似乎終于看見了這個展柜,逐漸地圍過來,伸手對著其中展示的信件指指點點,或聲談笑,或高談闊論,用屬于新時代的聲音,淹沒了某種舊時代的沖動。 熱鬧或許是一件好事,但已經(jīng)和林格沒有關(guān)系,他懷著復(fù)雜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剛才與圣夏莉雅分開的地方。 心情的復(fù)雜之處在于他剛剛從羅謝爾那里聽聞了許多不可思議的歷史,也頭一次意識到自己過去所認(rèn)為的平靜生活,其實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人類文明的表世界與里世界從來沒有分隔太遠,甚至根本就是一體的,那些洶涌激蕩的事物,全都在暗地里沉默流淌著,就像尼姆舍爾大地下穿行而過的暗流般古老悠久。 人類無法理解歷史,只是因為各國政府和教團聯(lián)合把真相偽裝得太好,那一條條擺在明面上的“公約”與“協(xié)議”,就像被人為扭曲的鐵條般,為塵世間的凡人鑄造了最堅固的牢籠。這讓林格不禁想起了自己大學(xué)期間看過的一本,提及女主人公在自己的房間里養(yǎng)了十一只跛腳瞎眼的灰色麻雀,它們的名字分別叫恐慌、霧霾、偽裝、垃圾、灰塵、癡愚、頑固、真相、麻木、苦痛與欺騙。 種種意象,都與人間的某種規(guī)律不謀而合。 至于沉重之處,自然是因為羅謝爾臨走前所的那些話了。 尼姆舍爾市究竟將要發(fā)生什么事,才讓他提醒自己趕緊離開?在即將發(fā)生的事件中,羅謝爾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他是沃土宗的行者,一路收集靈性,最終來到圣泉修士會曾經(jīng)輝煌過的城市,目的又是什么?以及……為什么他總是對自己強調(diào)那句話呢? 萬眾一體,方可成心。 依稀記得,在羅斯廷市初次見面時,他也對自己過這句話。 只是,彼時不同此時,隨著時間與地點的變幻,話者的用意與心情,似乎也發(fā)生了很大的改變。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特殊的魔法,能夠?qū)⑺叙埩α磕蹫橐惑w,或許,足以對抗教團聯(lián)合的構(gòu)裝機甲……林格的腦海中忽然閃過這么一句話,他的神色頓時動容。 沃土宗的行者,流浪西陸,不斷收集大地的靈性;圣泉修士會雖被驅(qū)逐,但并沒有消失,地下古泉沙德勒的靈性也被暗中收取;尼姆舍爾市曾是三條大河交匯沖刷之地,泉靈的信仰根深蒂固,莫非僅是一百年的時間便可抹除;以及,羅謝爾在面對秩序平的仲裁官追捕時,仍能從容不迫地戰(zhàn)勝索森群山的試煉,收取靈性,明他若是有意,定能輕易甩開敵饒追蹤,安然脫身,可現(xiàn)在看來,他似乎是有意將那些仲裁官引導(dǎo)至此,或者借他們的手,向教團聯(lián)合傳達某些訊息…… 一個個看似無關(guān)的線索被串聯(lián)在一起,林格逐漸理清了整個事件的脈絡(luò),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可怕的念頭:莫非,羅謝爾是想要——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