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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希諾的祖父也確實如她所描述的那樣,是一位古板而又威嚴的老騎士。雖然年紀已經很大了,而且似乎有傷在身,但無論是用餐時的禮儀與姿勢,還是與客人們交流時的語氣和神態,都穩重得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
他并沒有詳細詢問林格等人的身份與來歷,倒是和他們聊起了一些家常話題,比如是不是已經和洛瑟之林內的異類們接觸過了、對夏多利莊園的印象如何、有沒有興趣去參觀一下格林德沃原野上的葡萄園之類的。自然也少不了關于雅米特杯的話題,尤其是在得知愛麗絲與格洛莉亞都要參加本屆錦標賽時,還以長輩的身份告誡了兩句,讓她們以沉著冷靜的心態面對比賽,不要太在意勝敗得失云云。
格洛莉亞自然是悉心受教,愛麗絲表面上也是連連點頭附和,至于聽進去了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在這個過程中,希諾一直只是低頭吃飯,并沒有參與談話。圣夏莉雅有些好奇,便悄悄詢問了一句,但少女只是抬頭朝她笑了笑,并沒有解釋。待到將盤子里的食物都吃干凈,她才放下刀叉,用略帶歉意的語氣向圣夏莉雅說道:“抱歉,圣夏莉雅小姐,歌絲塔芙家族的祖訓之一是,用餐時應保持緘默,克制守禮。我已經習慣了在吃飯時專心致志,不與他人交談,剛才并不是故意無視你的。”
“至于祖父大人,”少女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老者,微微壓低了聲音:“或許是難得與這么多客人共進晚餐,讓他有些高興了吧。”
高興嗎?
圣夏莉雅也看向那位老者,但從他古板威嚴的臉上看不出半點高興的神色,于是將信將疑。
“祖父大人,很少直接表達自己的情緒,他有許多話都是藏在心底,不會與我們說的。”希諾抿了抿嘴唇:“可能是覺得我們這些小輩難以理解他的心情吧。但他確實是一個溫柔的人,以前還經常邀請附近的居民上門做客,一起用餐,即便不是在收獲季節。”
圣夏莉雅問道:“那現在呢?”
“現在?”希諾怔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現在他總是一個人待著,不是在休息就是在看風景,畢竟有舊傷在身,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修養,已經很少與外人接觸了。我將莊園的仆人和雇工都遣散,也是基于這方面的考慮。”
“原來如此。”圣夏莉雅輕輕點頭,好似接受了這個解釋,但心中卻有種感覺,仿佛希諾隱瞞了什么。祖父的傷是一回事,但恐怕還有其他的原因吧,而且那才是真正的原因。
不過既然她不想說,善解人意的牧羊少女自然不會追根究底,她收回目光后,換了個話題:“能夠被人關心,確實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我想,你的祖父肯定也很喜歡你,就像那么尊敬他一樣,希諾小姐。”
聽到這句話,少女嘴角的笑容微不可覺地僵了一下,因為這讓她想起來,就在不久前,似乎有個年輕人問過她類似的問題,只不過對象換了而已,不是祖父,而是父親。
但無論怎么說,都是有血緣關系的人,父與女,祖父與孫女,共同流淌著的血脈本就應該互相敬愛,互相扶持,這是世間普遍的看法,像這些外鄉人也不例外。
可當時,她又是怎么回答的呢?
而現在又該如何回答?
笑容緩緩消失在臉上,少女微微低頭,任雪白的劉海遮住了眼底一抹幽深的思緒,輕輕應了一聲:“嗯。”
圣夏莉雅以為這是對自己剛才那個問題的回答,沒有放在心上,但坐在對面的林格卻若有所思地看了希諾一眼:他一直都在關注這兩人的對話,自然也將希諾的情緒轉變看在了眼中。聯想到之前的回答,年輕人不禁感覺事情變得復雜起來了。
從希諾的祖父到她的父親,再到她本人,歌絲塔芙家族的祖孫三代之間的關系,似乎隱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那或許就是解開希諾心結的關鍵吧,可他們只是一些外來人,又該站在怎樣的立場上介入呢?
世間之事,向來都是家事最為復雜,就像他與梅蒂恩的分歧那樣,云鯨空島的其他人莫非沒有看在眼中嗎?可包括圣夏莉雅在內沒有一個人來勸和,因為她們都知道,這是林格的家事,外人不便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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