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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種情況只持續了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時間，很快光屏便恢復了正常，重新穩定下來，并且此時屏幕上流動的數據已不再是毫無意義的亂碼，而是變成了有跡可循的文字。但那些文字依舊不屬于鏡星世界的語言，林格懷疑它們應該是地球文字，因為愛麗絲正定定地凝視著那些屏幕，眼中閃過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你認識這些文字嗎，愛麗絲？”林格問道。

    　　令他沒想到的是，愛麗絲居然搖了搖頭：“不認識啊。但是——”

    　　她眼中的思索轉變為一種疑惑：“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好像我應該在哪里見過？”

    　　“這是伊甸的文字。”一個聲音悠悠傳來，蒂斯同樣凝視著光屏上的文字，臉上是懷念的表情：“我好久沒有見過，都快把它們給忘了，沒想到卻還是記得。你用伊甸的文字記錄資料，明你也忘不了吧，界忒彌絲？”

    　　她看向那個嬌的銀發女孩，后者面無表情地道：“答案是：否定。主系統數據庫的資料均為信息態形成，本機體只是使用了最容易理解的方式進行記錄而已。并且，在沒有得到授權許可之前，不會擅自更改。”

    　　“如果你不加最后那句話的話，不定我就信了。”蒂斯的嘴角勾勒出一絲玩味的弧度：“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所謂之圣堂控制中心的主系統，其實一直都在你的全權管理之下吧，你不是它的代理人，恰恰相反，是它的主人才對，操控它對你來就像操控自己的身體一樣簡單。只是你總喜歡給自己加上許多限制，無論是需要取得所有少女王權許可才能解鎖的最高權限，還是未經授權不能擅自更改的數據庫，都是只對自己才生效的規則。就這一點來，你還真是個別扭的人啊，界忒彌絲。”

    　　林格一時間有些驚訝，隨即回想起剛才界忒彌絲反復確認主系統是否同意解鎖最高權限時的一系列詢問指令，這種驚訝就變得有些古怪了。因為按照蒂斯的法，女孩就好像是在走路之前，一定要先詢問自己的大腦：我要走路了，你有沒有意見？沒有意見；然后再詢問自己的手，我要走路了，你有沒有意見？也沒有意見；再詢問自己的腿，我要走路，你有沒有意見？直到全部確認完畢之后，她才會邁出腳步，確實是個別扭到極點的家伙。

    　　其他人也是這么想的，一時間看著女孩的眼神都有些怪異，愛麗絲更是聲嘀咕了一句：“果然是人工智障啊。”

    　　界忒彌絲仿佛沒有看見大家的目光，也沒有聽見愛麗絲的詆毀，依舊繃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只是在蒂斯挑明真相之后，她這種冷冰冰的神態只讓人覺得很刻意，就像孩總會刻意擺出一副成熟的樣子，假裝自己是個大人一樣，連那解釋的語氣都不例外，有點欲蓋彌彰的意味：“結論為：偏差。女神大人對本機體的要求是公正與客觀，因此對部分權限進行限制，是本機體依據這一要求自主設定的規則，同時符合主系統的運行邏輯，是反復驗證之后生成的最簡潔高效的模式，無需置疑。”

    　　完，好像是害怕蒂斯繼續戳穿她的偽裝，她沒有給眾人反應的時間，扭頭看向下方的梅蒂恩，板著臉道：“主系統數據庫x-01至x-099的機密文件已解封，根據這些文件所記錄的信息，對申請者剛才提出的問題可以得出結論，并且予以答復——”

    　　“唔咕！”

    　　梅蒂恩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終于要迎來這個最關鍵的答案，她心中感到無比緊張，心臟在胸腔內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她甚至感覺整個控制中心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但這其實只是一種錯覺，連近在咫尺的莉薇婭修女都沒有聽見她的心跳聲，而是抬頭看向空中的銀發女孩，放在胸前的雙手，不知不覺已經絞在一起了，那手勢宛如祈禱。

    　　林格微抿嘴唇，一言不發，目光卻格外深邃；圣夏莉雅低垂眼瞼，不愿被人看到自己的思緒；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以至于沒有注意到屏幕對面，蒂斯不知何時已經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表情變得格外嚴肅。

    　　她知道，那個答案將會給這些跨越星海而來的旅人們多么大的震驚，甚至可能會令他們懷疑自己的信仰，但這是走向成熟的第一步，亦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實，因為——

    　　“女神大人，”界忒彌絲一字一頓，仿佛在強調什么，一瞬間，似乎整個幽藍色的海洋都停止了呼吸，變得如此安靜：“已經回歸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