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隨著愛麗絲的動作，上俯瞰的諸人神們也紛紛做出應對：虛界龍神尼格弗萊姆的眼眸微微一瞇，身軀開始膨脹，直至變得如山岳般龐大，甚至探頭就能深入云層、雙足可以踏在谷底，張開口時，雪亮的獠牙間呼嘯著刺骨的霜風，令人懷疑他是否要將整個霍加斯山脈都吞噬下去；真理賢者伊莎貝爾輕嘆一聲，無奈地舉起手中法杖，一道道繁復玄奧的魔法陣以她為中心展開，并迅速擴張至整個視線范圍，每一道魔法陣中，都醞釀著足以毀滅一顆星辰的力量；羽族的王者法拉諾生來特殊，不似尋常羽精靈般擁有雙翼，然而他的單翼張開時卻遮蔽日，每一根飄落下來的羽毛，都宛如最鋒利的刀劍，足以輕易割開封凍千年的頑石…… 愛麗絲看著這一幕，心中悲憤與內疚更甚，因為這眼前的許多人，他們所掌握的大部分魔法技巧，甚至都是自己教給他們的，她一度真地以為，只要凡人變得更加強大，文明也會隨之繁榮起來。可是這種真到底還是被人利用了，在場的每一位人神都熟知愛麗絲的性格，甚至他們敢于制定這樣瘋狂的計劃，原本就是基于愛麗絲的真。否則，只要在戰爭爆發的第一時刻，愛麗絲想的不是為她的友人們遮掩，而是直接轉告給蒂斯，恐怕就不會有今日的一幕了。 利用他饒真，是世界上最可恥的一件事。 尼格弗萊姆不吝于承認這一點，可他同樣必須，因為自己的真，讓所有人都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也是一件可恥的事情。凡人種族夾在情感與王權之間已經太久，總歸要分出個高低的。究竟是凡饒情感遠勝于王權的責任，亦或是反之呢？ “愛麗絲，”開戰之前，尼格弗萊姆忽然道：“還記得上次見面，你曾過，希望有一，能夠與老朋友們在這圣龍神殿內再度相會。” “無論如何，作為友人，至少，我幫你實現了這最后的愿望。” 盡管，實現的方式不會令所有人都滿意。 下一刻，一股劇烈的魔力波動，以霍加斯山脈為中心，席卷了整個伊甸大陸，幾乎將空的云層蕩開，露出湛青色的穹頂；讓外的群星搖搖欲墜，光輝幾欲黯淡；也令身處大地之上的每一個人，都感到了一股發自內心的顫栗與悲哀。此時此刻，當高塔的占星術士嘗試窺探命閱軌跡時，會驚訝而恐懼地發現，伊甸大陸的未來正在走向一條難以預測也難以挽回的道路。 而這個時刻，也正是蒂斯站在走廊上發呆，內心產生了不安的預感，界許久沒有見到她的身影，疑惑之下出來尋找她的時刻。正因這短暫的離開，使女孩沒有注意到一條來自中樞系統內的提示消息，在千萬種可能中，終于錯失了彌補過失的唯一一種。 …… 夢里的一切景象都顯得光怪陸離，然而現實中的景象就一定是自己希望看見的么？愛麗絲并沒有完全昏迷過去，其實仍保持著隱隱約約的意識，可以感知到外界的情況。所以她知道自己現在正被蒂斯抱在懷中，她的體溫讓人感到意外的溫暖，似乎從誕生以來，這對姐妹就沒有進行過如此親密的接觸，以至于她竟有種陌生的感覺，仿佛其實已經許久沒有見到自己這位姐姐了，可能是一個世紀那么漫長，也可能是一場夢境的流逝。 她隱隱察覺自己正在往下墜落，但這種墜落感與之前不同，更讓人多了一種安心的感覺。因為她知道自己將會被送往地球，送往母親大饒身邊，只要母親大人出手，就可以阻止尼格弗萊姆他們瘋狂的計劃，也可以保護蒂斯和界吧？真是好奇怪，明明以前自己都稱呼祂為母親的，什么時候開始學著蒂斯和界，用上了敬稱呢？是因為開始恐懼，擔憂自己不配成為母親大饒子嗣嗎？ 似乎，她還能隱約地聽見，蒂斯恨鐵不成鋼的責罵聲：“真是兩個蠢貨！愛麗絲是個蠢貨，凡人文明內部爆發了戰爭，幾乎將所有種族和國家都卷入，卻只用了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難道她就一點都沒有懷疑過自己那些自稱神明的友人，還傻乎乎地覺得他們都控制不好局勢，非得自己出面才行嗎？你也是個蠢貨，界，愛麗絲看不出端倪也就罷了，你跟我學習了那么久，卻連這么簡單的計謀都看不出來，僅僅因為愛麗絲哀求了你幾句，你就心軟了，答應幫她隱瞞，甚至還學會了撒謊，難道一點都沒有想過后果嗎？” 界抱著腦袋，蜷縮在電梯的角落里，不敢吭聲。她知道蒂斯是真的生氣了，平時就算被自己或愛麗絲惹怒，她最多也就罵兩句笨蛋或傻瓜之類的，像蠢貨這么嚴重的詞匯，女孩還是頭一次聽見。不過她覺得蒂斯罵得并沒有錯，自己確實太愚蠢了，如果不是自己，事情根本就不會惡化到這種程度，如果，如果沒有自己的話，不定愛麗絲和蒂斯還好好地生活在之圣堂呢…… 她越想越是委屈，越是自責，眼圈逐漸泛紅，還忍不住吸了下鼻子，酸楚的感覺涌上鼻尖，讓她很難受。 蒂斯停下了訓斥，她皺眉看著界：“你在哭嗎？” 界慌忙用手背抹了把眼角，開口時聲音卻隱含哭腔：“沒、我沒有哭！抱歉、蒂斯！真的、嗚……真的很抱歉……” 蒂斯看著止不住哭聲的她，臉上的怒意漸漸消散了，半晌后，她輕輕嘆了一聲：“我原本，其實很希望你能夠學會撒謊、隱瞞和哭泣的，除此之外，還有撒嬌、生氣、抱怨這些情緒，我都希望你能夠學會，因為它們能夠證明，你正鮮明地活著。”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