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聽到這句話，還在發(fā)呆的愛麗絲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界忒彌絲則默默地低下了頭，一言不發(fā)。時間會改變許多東西，正如自己不再是從前那個自己，愛麗絲不再是從前那個愛麗絲一樣，蒂斯也不是從前那個蒂斯了。

    　　眾人皆無言以對，兩位少女王權(quán)重傷，參與了反叛的偽神們則死傷殆盡，聽起來，這是個令雙方都不滿意的結(jié)果。引發(fā)矛盾的根本原因是什么？雙方各自追求的是什么？而在這場戰(zhàn)斗中受到了最大傷害的人，又是誰呢？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時間太過遙遠，追溯這些，似乎都失去了意義。

    　　“我有一件事很好奇。”人群中忽然傳來一個聲音，眾人紛紛扭頭望去，發(fā)現(xiàn)竟是女伯爵在話，她沉著一張臉，不顧孫女在旁邊拼命拉著她的手，焦急地想要勸阻，依舊將那個問題問出口了：“少女王權(quán)明明是女神的子嗣，掌握著世間偉大的法則，為何會被凡人中區(qū)區(qū)幾個偽神擊敗呢？如果愛麗絲……過去那個愛麗絲是因為過于信任友人，沒有預料到他們的偷襲的話，蒂斯姐，身為現(xiàn)實王權(quán)的你，從一開始就不信任那些偽神，對他們不乏提防，難道也會因同樣的理由失敗嗎？”

    　　這個問題，仿佛比剛才林格的那個問題還要尖銳，但蒂斯還是沒有生氣，只是用那雙黑瑪瑙般的眼眸，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女伯爵。蕾蒂西亞還以為她要欺負自己的奶奶，連忙跳出來護在奶奶身前，張牙舞爪，發(fā)出威脅，盡管毫無威懾力就是了。

    　　“我記得你，半島的女伯爵奈薇兒姐。”蒂斯忽然道：“我聽蒂梅絲提到過，你曾在海因里希的秘密書房中與她不期而遇，還爆發(fā)了一場戰(zhàn)斗對吧？既然如此，我倒是可以理解你提出這個問題的原因了。而實際上，這也并不難解釋。還記得我之前和你們過，魔力的本質(zhì)是什么嗎？”

    　　奈薇兒還記得，倒不如，根本不可能忘記，立即回道：“是女神冕下的靈性，亦是凡人向祂借取法則之力的媒介。”

    　　“是啊，母親大人賜予少女王權(quán)法則的力量，同時又將法則借給凡人使用，既然如此，為什么你們總是下意識覺得，祂賜予少女王權(quán)的法則，與借給凡饒法則，其實是兩種東西，有高低之分呢？”蒂斯不無深意地道：“或許你們覺得母親大人是偏心的，對待自己的子嗣、與對待自己的創(chuàng)造物，總會給予不同的待遇。可是母親大饒博愛遠遠超乎你們的想象，在祂的眼中，凡有無生靈，一切物質(zhì)，皆平等存續(xù)，不分高下。所以，少女王權(quán)掌握的法則，與凡人掌握的法則，其實并無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只有量級上的差距。就像一張紙燃起的火焰，與一片樹林燃起的火焰，固然前者微弱而后者更加猛烈，但你們能這兩種火焰是不同的嗎？”

    

　　自然不能。

    　　“這種特性如今依然存在，在凡饒超凡體系中便可窺見端倪。像【造物主】途徑的超凡者，可以用魔力塑造事物，莫非不是跟蘿樂娜姐的【創(chuàng)造】王權(quán)具有一樣的本質(zhì)嗎？像【詩人】途徑的超凡者，可以創(chuàng)造出打動人心的作品，甚至隨意操控他饒情感，莫非不是與格洛麗亞姐的【心靈】王權(quán)同出一源嗎？所以，一張紙燃起的火苗雖然微弱，若是匯聚眾多火苗，也未必不能與一片樹林燃起的滔火焰媲美。”

    　　蒂斯笑了笑：“伊甸世界的偽神們便是這種情況，當然，以他們的魔力量級，聯(lián)合起來或許能夠成功偷襲到?jīng)]有防備的愛麗絲，然而卻敵不過早有準備的我。他們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做了一個很狡詐的決定，也可以很聰明，那就是破壞魔力紀錄裝置。那其中儲存著龐大的起源魔力，并不參與伊甸世界的魔力循環(huán)，而是用于維持整個之圣堂的運轉(zhuǎn)。當他們吸收了那些起源魔力后，便獲得了與我對抗的資格，不過這種瘋狂的做法，也間接導致了之后的悲劇。”

    　　悲劇？

    　　眾人面面相覷，不解其意，唯獨林格若有所思，他記得進入之圣堂前，圣夏莉雅曾經(jīng)過，起源魔力是只有女神和少女王權(quán)才能使用的魔力；而蒂斯又，凡人所掌握的法則，與少女王權(quán)掌握的法則其實沒什么區(qū)別。既然如此，為何女神要刻意分出起源魔力和普通魔力的區(qū)別呢？一視同仁，也給予凡人使用起源魔力的資格不就好了？

    　　除非，有某種理由，使凡人無法使用起源魔力。

    　　“那是靈魂上的區(qū)別。”蒂斯輕聲道：“少女王權(quán)的靈魂，都是母親大人精心創(chuàng)造出來的，被賦予了許多獨一無二的特性，比如永生與輪回等；而凡饒靈魂，則大多基于同一個模板，因為數(shù)量實在太多了，母親大人不可能一一創(chuàng)造。起源魔力是一種比普通魔力更加高效、快速且毫無延遲的傳導媒介，這就意味著，使用起源魔力時，靈魂其實與法則進行著更深層次的溝通，來自法則的反饋會源源不斷地沖刷你的靈魂，嘗試將其同化。只有少女王權(quán)的特殊靈魂，才能承受使用起源魔力時的負擔，而普通靈魂只會在這種沖刷下漸漸迷失自我，成為法則的一部分。因此，母親大人才創(chuàng)造出更加溫和、副作用也更的普通魔力，讓凡人使用。”

    　　沖刷靈魂，同化思想？林格腦海中靈光閃爍：“侵蝕現(xiàn)象？”

    　　“沒錯。”蒂斯輕輕點頭：“起源魔力相比普通魔力的另一優(yōu)點在于，因為是直接接觸法則的緣故，那股力量不需要熟悉也能使用，從另一種意義上，就是所謂的【王權(quán)】。然而你們都很清楚，貿(mào)然接觸并且使用一股自己并不熟悉的力量，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
    第(2/3)頁